宋老夫人听说了生日宴上的事,特别是去看了宋时怡的脸之后,病得更重了。
方氏又要安慰整天在房中摔东西发脾气的宋时烟,又要挂心宋时怡的情况,还要亲自去为卧床的宋老夫人服侍汤药,忙得脚都不沾地了。
难得坐在软榻上喘口气,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不仅是身体上的劳累,更是心理上的如鲠在喉。
身边的丫鬟立即拿了参汤来服侍,刚喝了一口,外面来人禀报:“郝姨娘又来了,跪在外面哭闹呢!”
宋时怡不仅脸毁了,耳朵也失聪了,宋修承把全京城的名医都找来了,连太医也来看过,依旧无计可施。宋时怡醒来后像是了无生志,整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她的生母郝姨娘自然是哭天抢地,宋老夫人病得管不了事,她就到方氏这儿来闹。
“夫人,时怡以往最是孝敬您的,您菩萨心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的下半辈子可要毁了!”
“太医都说没辙,我能有什么法子救她,当我是大罗神仙不成!”方氏头疼欲裂,刚喝的一口参汤都差点吐出来,愤恨道,“她想跪就跪着吧,把门关上!”
门被关上,外面的哭喊声果然小了。
“明明是宋时微那个小贱蹄子害的,她怎么不上她那儿去哭去!”
“她哪敢啊,宁王现在摆明了要护着她,连春华公主都说罚就罚,这当口谁敢去触她霉头......”
“都是欺软怕硬的,就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盛参汤的碗被她一把打翻在地,下人讷讷不敢说话。
“宁王宁王,都怪这个短命鬼,现在成了她的挡箭牌了。我的烟儿丢了这么大的人,肯定也是她害的,我却半点也拿她没办法!”
下人惊道:“夫人您慎言啊!”
“怕什么,背后骂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又听不到。”
方氏气了半晌,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既然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宁王对那个小娼妇宠幸又加,她的计划也就可以实施了。
她把院子里的一个中年男子招进来,对他耳语了一番:“记住,千万不能让人查出消息是从尚书府里传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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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快要到月底,宋家月末考核的日子。
宋时曦下了学堂正要离开,被宋时嘉一把拦住:“你等一下!”
他身后还是跟着那几个小狗腿子,几个人长得都比宋时曦高,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宋时曦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宋时曦,父亲出题的文章你写完了吗?”
“写完了啊,就在我书包里。明日就要交了,莫非你们还没写完?”
“我......自然也写完了,你别那么小气嘛,来跟我们说说你的思路,反正明天就要交给父亲了!”
“这......”宋时曦迟疑了。
“说一下怎么了,连这都不愿意,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
宋时嘉挥了一下拳头,身边几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大有他敢说一个不字就要他好看的意思。
宋时曦立即屈服了:“那好吧,我就跟你们说一下我大致的脉络......”
宋时嘉喜出望外:“来来来,坐下跟我们好好说说!”
几个人拥着宋时曦到一边坐下。
中途,宋时嘉借口上茅房离开。
此时宋时曦被几个人密不透风地围住,根本看不到身后的状况。
宋时嘉看着他随意放在一旁的书包,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本来是准备听听宋时曦的想法,再让旁人代写一份的。
既然他都送上门来了......只能怪他自己不小心了!
翌日。
宋修承的书房中,宋家几个未成年的孩子整整齐齐站在下方等着他的评判。
宋修承抽出最底下的一篇文章,问宋时嘉:“这是你写的?”
宋时嘉心里捏了一把汗,声音紧张得干巴巴地:“回父亲,是我写的。”
“你说江南应该兴修水库,你倒是说说,水库应该选在什么地势修?”
“水......水库......”
“哪几个郡水患最严重?一个郡修几个?应选哪些人来施工?”
宋时嘉冷汗都下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