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微怔了怔,随即点头:“好。”她没有特别吃惊,是因为她早就知道宋老夫人和方氏一直巴不得她早点出嫁,宋修承也一直在暗中操作,都希望她能赶紧滚出宋家。
反正迟早是要嫁的,她已经解决了方氏,宋家以后有兰姨娘,她也没有非要继续待下去的必要。
所以她并未深思就回答了。
“你就不问问......你真的愿意?”
宋时微不解:“我已经和王爷有了婚约,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满朝皆知,有什么不愿意的?”
君璟衍的胸口颤动了一下。
“......我回去便着手准备。春和,回去。”
候在门外的侍卫进来,宋时微认得他的笑眼和娃娃脸,正是那天在太子府见过的那个春和。
直到他们离开,宋时微都没回过神来。
这辈子,她也要嫁人了?
依然是嫁入皇室,嫁给亲王。
马车上,春和嘟哝:“王爷,您在府上忧心忡忡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来见王妃,就说了这么几句?”
王爷这几天有多担心,他们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不多说几句让王妃知道呢?
“去告诉礼部,全力筹备婚事,越快越好。”
春和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嘴角差点咧到天上去。
君璟衍盯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出神,到底是没忍住,让轻轻勾起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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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的事闹得满城风雨。
尚书夫人和和尚在府里公然偷情,还被尚书大人带着一群人现场捉奸了,这事放在哪一朝都是骇人听闻的大事。
勾栏瓦肆里甚至编排起尚书夫人的风流艳事来,连春宫图都有人画,直将她说成了一个来者不拒的淫妇。
结合之前众说纷纭的宋大小姐的事,不知不觉又流传出一种说法,宋家家风如此,宋家的女眷个个都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宋修承本就忙得脚不沾地,又要向皇帝告罪,又要亲自去那几个当日受了惊吓的夫人府上赔礼道歉,每天上朝忍受着同僚们异样的眼光和政敌的讥讽,回家还要操心宋老夫人的身体。
宋老夫人瘫在床上直哼哼,堂内,几个小姐和姨娘正嘤嘤地哭。
“现在可如何是好啊,我都不敢出门了,被人发现是宋家的女儿就是一顿指指点点,好几个府上的小姐都传信让我不要去她们家!”
“呜呜呜来给我们家珠儿议亲的媒人都不上门了,府上那么多未出阁的小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我受够了,我不活了——”
一个小姐哭着就要往墙上撞,宋修承一声怒吼:“好了!”
房内,宋老夫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哑着嗓子声音细若蚊吟:“淫妇,家门不幸啊......当初万万不该迎她进门,更不该抬她做正室......”
方氏已经在柴房关了许多日了,当日宋修承盛怒之下,直接命人将她五花大绑扔进去了。后来许多人求情,加上到底记着她身上还有很重的伤,就松了绑只是关在。
饶是如是,方氏也吃足了苦头了,不光是身体上的伤痛,更是精神上天塌了一样的绝望。
然而这次不管她再怎么喊得天崩地裂,也没有一个人敢进去看她一眼,侍卫将小小的柴房紧紧看住,除非她化成苍蝇,不敢绝无逃出去的可能。
宋修承心中明知这件事有蹊跷,最有嫌疑的便是宋时微。
因为前一阵散布传言坏她名声的事就是方氏做的。他对方氏做的事心中肚明,但他也对宋时微厌恶至极,便只作浑然不知。
谁知,那个孽女,她竟敢!
这个无法无天的样子,和秦昭然一模一样!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又松开,只觉得满心的无力。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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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秦无欢飞进来:“小姐,你那个爹来了!”
宋时微这些天忙得分身乏术,难得有余暇坐下来看看外祖母的医术,闻声头也不抬:“不见。”
她跟宋修承已经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