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家母之前,还知道要自洁其身,以免过了病气。
不似普通的乡野郎中。
柳老太太这两天继续服用苗郎中之前为她开的药方,自我感觉病症减轻了些,只是身子仍然蔫蔫的,没什么力气。
想到宝贝孙儿,她提着一口仙气,换了会客的衣裳,坚持移步到瑾善堂的会客厅,端坐在上座,迎接赵郎中。
在张嬷嬷的带领下,赵郎中进了会客厅。
一看见柳老太太的脸色,赵郎中稍微楞了一下。
他抿了抿嘴,沉吟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赵郎中,听说你想见我,可是为了什么?”精明的柳老太太,一下就发现赵郎中的异样,但沉住气没问。
“是,老太太。”赵郎中回答,“今天我为贵府的仆佣看病,发现七成左右的人,都得了石淋。”
“七成人都得了石淋?”柳老太太听了,十分惊讶,不由得将身子往前一倾,“赵郎中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赵某不才,尚无法得知他们得病的确切原因。”赵郎中回答,“但是,赵某怀疑,贵府的井水或与此有关联。”
“此话怎讲?”柳老太太不解地问。
“老太太,赵某有些渴了,可否容许赵某……”赵郎中矜持地问。
柳老太太疑惑地看了看赵郎中,见他不像是不懂规矩,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吩咐到:“来人,为赵郎中上茶。”
“且慢……”赵郎中微笑着打断柳老太太的命令,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张嬷嬷,“烦请张嬷嬷派得力之人,从这五口井中各打出一罐水,盖好盖子,直接送到这儿来。”
阿松像赵郎中的叭儿狗一样,静静地站在赵郎中后面,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仿佛赵郎中是他的主子,他是赵郎中的药童。
赵郎中的纸上,写着伊琳从一二十份柳府水样中,挑选出来的几个最佳和最差水质,其样本所在井的位置。
张嬷嬷接过这张纸,只扫了一眼,便看出异样。
“老太太,您看……”张嬷嬷将纸递到柳老太太面前。
柳老太太瞥了一眼,问:“张嬷嬷,我眼睛花了,看不清。你猜猜看,赵郎中可有何用意啊?”
“老太太,我只是个粗人,哪里能猜出赵郎中的用意啊。”张嬷嬷谦虚地说:“左不过赵郎中想比一比咱们柳府最大最深的那两口井,与末等仆佣小厨房那边的井,以及这些年家丁们偷懒,挖的那两口方便取水的浅水井,这五口井里的水,有什么区别罢了吧?”
赵郎中心里微微一怔,好个厉害的张嬷嬷,不愧是柳老太太的心腹。
如果阿松没有事先透漏风声的话,那张嬷嬷仅仅看了一眼纸,就能猜出自己的用意,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呵呵呵……”柳老太太笑了,她似乎没听清张嬷嬷的话,面不改色地对着张嬷嬷说:“既然你知道这几口井都在哪儿,那你就带着人,去取水吧,快去快回。”
张嬷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做事目的性强,效率极高。
只不过一刻来钟,她就取来了五口井的水。
柳府很大,一刻钟是走不完的。
张嬷嬷是利用脑中的地形图,制定了最优的路线,让瑾善堂脚力最快的轿夫,抬着自己去取水的,确保中间没有他人接触到水样本。
“老太太,五口井的水,都取来了……”张嬷嬷示意人将水搬进会客厅,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