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听到冉木夏口述,我大吃一惊。不过,我沉着冷静,不动声色,如实纪录。我已经让新老战俘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叫马云奇,至于“阎舍人”,我可以随便在俘虏中指定。目前,我最关心的是识别洱海公主、杨袭古和颉干迦斯。真正能起到作用的是段忠义——当年段忠义作为阁罗凤使者将洱海公主送到唐庭时,与来朝奏事的杨袭古及颉干迦斯见过面。
我将这个想法告知冉木夏。
他竟然将几个月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我才不管什么节度使、大相或公主之类东东,到了临蕃,全都是低贱的囚犯,囚犯!你要把他们教化成老老实实、惟命是从的奴仆!”
我可不是为了立功、讨取他的欢心才执意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也不敢奢想从临蕃活着出去,更不理会什么身后名之类——全都是好奇心作祟。既然野马般的好奇心无法驯服,那么就顺其自然吧。于是,我哀求冉木夏:“请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只要让段忠义陪同我在所有关押地走一遭,就能得到有关大元帅的确切消息。”
冉木夏嘿嘿一笑:“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可靠,怎么会相信别人?你别指望‘偷梁换柱’,我不管你叫马云奇还是阎舍人,陪同我弟弟冉火夏护送游大德和段忠义前往逻娑的就是你!对外宣称的名字则是毛押牙。呵呵,雪域路途遥远,你有充足的时间审讯段忠义,并将供述记录下来。”
“那么,谁跟随你去北庭?”我绝望地问。
“你很想知道他的名字吗?”
“对。”
“他以前的名字叫毛押牙,出发时,我打算让他更名为马云奇。”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毛押牙现在身在何处?”我莫名其妙。
“好了,现在,我要寻找大元帅去了。你如果精力过剩,就把所有好奇与疑问都交给尘埃与草木吧。”冉木夏厌倦地说:“如果你运气好,或许,我们能在逻娑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