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什么事,左右不过是来借男欢女爱的那些事来闹殿下。”
“那她怎么又肯走了?”
“我说殿下腿疾未愈前不能与侧夫人行周公之礼,还说殿下心中自然是有侧夫人的,否则以殿下的身份,府中又怎会只有侧夫人一人。”
“她信了?”
“半信半疑,非要见到殿下才肯走。”
“殿下见她了?”
“见了。她进去时,医师正为殿下膝上伤处换药。”
三愆忍不住插嘴道:“她又闹起来了?!”
九思摇头道:“这回倒是没有。她瞧见殿下在换药,一声不吭的坐到椅上。殿下见她如此,就说往日她见自己伤处厌嫌,不愿惹她不快,才不让她进来。殿下还说若是回娘家受了委屈,他会帮她处理。她好似没料到殿下会如此说,呆坐在那忽然哭了起来。殿下只得宽慰她,她坐了许久才肯走。”
三愆思索道:“我听着怎么觉得白侧妃是对咱们殿下动真情了。若按往日,她亲眼瞧见殿下伤处,定是嫌弃讥讽完就走。”
九思冷哼一声道:“真情?那这真情来的未免太迟了些。当年陛下赐侧妃,正是殿下大病初痊加之失忆,那时的殿下最需要人陪伴,可她又是怎么做的?”
三愆因九思的话,回想起殿下成婚那日。
成婚是在冬日,殿下因腿疾只能轮椅代步。
白侧妃对此颇为不满,要求殿下自己走进婚房。
他们皆觉此举胡闹,殿下却说侧夫人本性不坏,被家人当棋子无辜,便遂了侧夫人的愿。
谁曾想,不过从门口走到床榻,殿下膝上伤处就裂了。
换药时,侧夫人见到殿下的伤嫌弃至极,最后不等包扎好,就把殿下请出婚房。
后来,殿下又去寻了侧夫人两次,侧夫人直接将殿下赶出房,之后殿下便再未去了。
三愆当时好奇问殿下为何不去了?
殿下说:“凡事不过三。”
侧夫人自然没因殿下不去伤心。
有时她巧遇殿下换药,便说言讽刺殿。
经常还会当着下人或外人的面,说殿下腿疾之事,还暗讽殿下不能人道。
殿下明知这些事,却从不管侧夫人如何说他,亦不管侧夫人当众如何给他甩脸色。
三愆因此愤恨不已,忍不住跑去问殿下。
他推门而不入,礼也未行就问道:“殿下,侧夫人都这般对您!您还忍着,您就那么爱侧夫人吗?!”
殿下当时在看书,听他这么问,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
三愆觉得除了殿下对侧夫人一见钟情的理由,否则他根本想不通,殿下为何纵着一个从成婚起就对他恶语相向,毫无感情的女子。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出口。
“殿下如此纵着侧夫人,难道是因为殿下对侧夫人一见钟情?”
殿下语气平淡道:“白莞的眉眼确实很漂亮,长得亦不错,但并不是会让孤一见钟情的女子。”
三愆难得听到殿下讲起感情之事,忍不住好奇道:“那什么样的女子,会让殿下一见钟情?”
“不知。”
“也是,一见钟情要遇见才知道。”
“没事了就出去。”
“是。”
三愆刚走几步,又退回殿下面前。
“若殿下不爱侧夫人也未对她一见钟情,为何如此纵着她?”
殿下合上书,看着他,“因为不在意。等处理完太子等事,孤会与她和离。”
“殿下,为何不是休妻?”
“茳北女子本就不易。若休妻,她便是死路一条。孤虽不爱,不在意她,但孤也不愿有女子因孤而死。”
三愆困惑道:“殿下若是不爱,不在意侧夫人,成婚时为何随侧夫人的意?之后又去了侧夫人的卧房,还是两回!”
殿下放下书,“三愆。”
“在!”
“孤失忆前,可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
“孤既没有喜欢的女子,又被赐婚。自然是打算与娶进门的女子好好过日子,但显然陛下赐婚时,就不想孤好好过日。”
“陛下巴不得殿下府上鸡飞狗跳,怎么可能会让殿……”
三愆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良久,他瞪大双眼看向殿下。
殿下凤眸含笑道:“明白了?”
三愆惊呼道:“殿下!您、您从醒来就一直怀疑我与九思说的话对不对?!您是借陛下赐婚一事,来判断我与九思说的是不是真的!陛下若真如我们所言,就会让您娶一个闹腾,不安分的女子,让您没法好好过日子。”
“嗯。”
三愆激动道:“殿下!您怎么能怀疑我与九思呢?!”
“三愆,孤失忆了。”
三愆一愣,“说的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做的对!可话又说回来,若侧夫人有一日想通了,觉得殿下很好,想好好与殿下过日子呢?”
“孤非圣人亦不爱她,为何她想通了,孤就要与她好好过日子?”
三愆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不妥,便问道:“殿下只给了侧夫人三次机会,以侧夫人的性子会不会少了些?”
“除了她刚入太孙府的那三晚,孤还给了她一年的时间。”
三愆心下明了。
这一年,别说照顾殿下,侧夫人就是连句关心话都未对殿下说过。
“三愆,三愆!”
九思的声音,让三愆从回忆中回过神。
“想什么呢?我同你说话听见没?”
“听见了。我觉得你说的对极了,这迟来的真情,屁都不是。”
“三愆,九思。”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书房中的殿下唤他们,便匆匆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