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个不会做饭的人在一起了,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这件事上,作为其中一名的当事人,太宰治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且不说他当年做的那个掉地上都碎不了拿头撞都完好无损的豆腐,还有那道“活力清炖鸡”的一听名字就格外活力四射的菜……反正早弥卿实是没吃过他做的东西的,反之也是一样。
两个人虽说性格上有一定的出入,但单就厨艺而言的话,绝对是半斤八两。
在港黑的时候,他可不止一次听到中原中也喝醉酒之后跟广津抱怨过早弥卿实那拿不出手的厨艺。
当然不可能是他亲自在场,除了极少数时候老爷子主动说漏嘴,更多的时候则是他装在小矮子身上的窃听器立大功。
切葱段时理不清葱花的长短;削土豆丝时不小心擦到自己的手;被锅里那点溅出来的油花吓得站老远,手里还拿着个锅盖当盾牌……更有甚者在煎鸡蛋的时候直接烧穿了一口锅,恨得中原中也牙痒痒,再也没让她下过厨。
小姑娘家家的自那之后再没动过锅铲沾过阳春水,去厨房也就是乖乖站在中原中也旁边,看着他的动作,只不过看再多就是连最简单的方便面都还是不会下。
他虽然知道这件事,倒也没逮着一直笑话她,毕竟要是让她猜到自己在中也身上安过监听器,估计又得被他打进医院住上一百天。
太宰治本人的话,便不需要考虑到底会不会的问题了,几乎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只需要稍加学习便可以找到其正确的使用技巧,做饭这件事当然也在内,只要他愿意,根本就不是难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是站在不同侧的两个极端:一个死学都学不会,另一个天赋异禀但就是不想学。
所以,在太宰治脑袋迷糊的同时听到早弥卿实说要给他做水煮菜,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有多磕碜,而是这位过着饭来张口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然头一次提出了主动给他做饭的想法。
还是水煮的,不加油盐,清淡到家的那种。
“……”
太宰治眨了眨眼,装作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想吃点有味道的,嘴里很苦。”
要不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他才不会在这种春意才刚刚露了个头的时候选择跳河,为了不需要演戏,他甚至还站在侦探社的空调面前吹了好久,事后还因为开冷风这件事又挨了国木田一顿臭骂。
现在好了,不仅真发烧了,口腔里还带着一股久久散不去的苦涩,头昏脑涨的贼难受,这可不是用一顿水煮菜就能抚平的代价。
早弥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螃蟹粥免谈,等你好了之后,我亲自给你……点外卖。”
刚刚涌上来的感动随着她的话说完那一刻就这么碎了一地。
“……”
扶着石化僵硬的太宰治坐到了榻榻米上,早弥回头把那壶烧开的水倒了少许在杯子里,待到溶质颗粒完全融化在水中才又添了些凉白开进去,充分混合后端着冲剂坐在了地上,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太宰治,将杯子递了过去。
太宰治抬手接过,杯口凑到鼻子边上闻了闻,如果不是因为硬是将那股恶心劲忍了下去,差点就这么yue出来了。
他抬眸,眼白因为刚刚剧烈的干呕动作微微附上了层血丝,生理盐水挂在眼眶子里要掉不掉的,许是因为神明过于的偏爱,就着这张得天独厚的脸,莫名有股被凌辱过的良家妇女既视感。
如果这么形容的话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欺辱了人家的山贼啊???
太宰治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末了看向她:“……真的要喝吗?”
“还不急,就是给你闻一下。”也许是因为机会属实难得,甚至压根都没见过几次,早弥看着他这副难得一见的“柔弱”,心里一阵的舒爽,就算将魏尔伦送到她面前都不会这么愉快,“这不是还没吃饭嘛~”
太宰治却是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我可以点餐吗?”
早弥盯着那双泛着水色的鸢眸,像是有什么正在慢慢燃烧一般的激烈,伴着山雨欲来的阴云密布,她不禁吞了下口水,想都没想直接打住:“做梦去吧。”
早弥起身快步走到冰箱旁边,手里拿着个瓷碗,从箱室里的米袋中舀出来了些,看了眼放在厨房角落里的电饭煲,打开之后又想起白粥好像是得掺水的,又从手机上查了会儿攻略,从饮水机里添了几碗水后插上电,确定通电了之后才算是大功告成。
站在厨房里捯饬了会儿手机,早弥喜笑颜开的从里面挪了出来,看着坐在地上一脸嫌弃地瞅着那杯苦不拉几的药液的太宰治道:“病号,你还是吃白粥吧。”
太宰治闻言一顿,抬头看着她,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他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那你吃什么?”
“你问我吃什么?”早弥指了指自己,莞尔片刻,学着他曾经那个欠揍样回答,“那自然是山珍海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