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录音后,他脚步悠闲地走近,张口便讽刺质问:“何苗啊何苗,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敢舞到我眼皮子底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苗心慌得不行,都蔓延到脸上来了,她想走,但晏淮直接把她拽了回来。
“我姓褚,我是褚家大小姐,你想干什么?”何苗警告道。
晏淮面色冷峻:“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何苗轻呵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区区一个录音,能证明什么?别说什么都代表不了,就算真的有用,你又能怎么样?褚家会保我,就像上次霸凌事件一样,你能耐再大,还是奈何不了我。”
晏淮回想起昨晚夏夏那几条吐槽的微信,心里突然懊悔当时竟然没往她身上怀疑。
那是因为他以为何苗身怀六甲,还有几个月就做母亲了,为人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健康的,他以为何苗就算再任性,在孩子面前也会知道收敛,多积德。
其他家庭,逢年过节需要杀鸡杀鸭时都会叫孕妇先回避,就是担心冲撞了神明,担心报应会降在孩子身上——哪怕再小的事情,他们都会谨慎小心。
没想到何苗竟然半点都不在乎。
“你可真够歹毒的,难道一点儿也不怕报应?”
何苗冷笑:“就你信这种破东西。”
晏淮懒得跟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就一句话,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言行买单。
“你就算是姓褚又怎么样?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何苗在他的威慑下不服又不屑。
晏淮冷笑道:“过去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想太为难你,但是现在你自己都不在乎,那我也懒得管这么多了。”
“那你想怎么样?想仗势欺人?想欺负我一个女人?”
“我就算是,你能怎么办?”
淮启太子爷要收拾一个人,轻松得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像傅炜那样的身份在他那里都讨不了好,何况别人?
其他人如果听到这话,早该识趣告饶了,偏偏何苗这个人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会还想押我去那死丫头面前下跪认错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何苗嚣张道。
晏淮快气笑了:“你手里差点儿沾了人命,居然连认错都不肯?”
“我认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何苗笑了笑,不解不屑又可笑:“我错就错在没有亲自去弄死她,错在当初在那游轮上给你下的药不够多。你俩还真够命大的,都这样了还能一次次躲过去。”
晏淮面无表情,一巴掌甩了过去。
何苗一个不慎,差点儿摔倒。
她满脸怒容,扬起手就要回击,但晏淮的目光落在了她胸口上——确切的说,是落在那枚戒指上。
昨晚夏夏捏在手里的戒指,在车里的灯光下泛出一道光,现在才刺中他的眼睛。
晏淮的大脑在这几秒内飞速运转,把许多细节都串在了一起。
一条完整的链子渐渐在他脑海里出现了。
圈子里传闻,何苗是褚长夏初恋的孩子。
当初褚家瞧不上那个单亲又没钱的女人,褚老太太横插一脚安排了一场联姻,此后全家搬迁,彻彻底底断了那对鸳鸯。
晏淮后知后觉,这不是与夏夏父母的故事一样吗?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细节,他这才发现一切都有迹可循。
难怪那次在陈再举办的游艇派对上,他说起何苗初中时代的往事时,对方这么不高兴,难怪陈再说何苗芳龄才二十,难怪他上次这么看这个戒指时,何苗那么慌张……
“我说你怎么小肚鸡肠成这样去害人呢,原来是想抹杀正主,好真正取而代之。”
晏淮盯着戒指,像是发现了个有意思的秘密,他不禁笑起来:“何苗,这戒指真是你的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本来想发火的人,一下子就自己平息完了火气,匆匆把戒指塞进衣服里后,她抬脚就想走。
“苗苗,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
一道声音忽然出现,何苗生生停下脚步,晏淮见她脸色几乎一瞬间就白了,比刚才见到自己时还惊骇……
“这是你朋友?聊什么呢?”
何苗哆嗦着摇头,欲盖弥彰道:“没什么,不认识,我跟他问一下路而已。”
她加快脚步过去挽上褚长夏胳膊,催促道:“走吧爸,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我们——我们快点回家吧。”
褚长夏疑惑地看了看四周,“你不舒服?那直接在这里看就好了,回家干什么?”
“哎呀,我不喜欢这里……总之我们快走吧。”
何苗快慌死了。
晏淮知道她在慌什么,他也不打算如她的意——
“褚长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