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点头,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他看不见地地方,他爸妈承受的压力,从来不是能用金钱来解决的。
“许总您好,我是言青玉。”
嗓音中的颓废藏不住,颓废中的讥讽也藏不住。
但凡让言青玉握住机会,他会把许元守施加到他们身上的,原原本本还给他们。
“青玉,你想通了吗?”
并不在乎少年人的讽刺,这些讽刺对许元守来说,无法产生任何伤害。
“你承诺的东西,你欠我们言家的一切,都不要忘记。”
志气这个东西,在此刻并没有什么价值。
言青玉想让他的爸爸每天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想让他的妈妈活得轻松肆意。
如果有一个人必须要付出点什么,言青玉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他。
“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自然要照拂言家。”
许元守从书桌前起身,看着窗外新抽芽的柳枝,志得意满。
“下个月十八是个好日子,订婚的时间就选那一日,你看是否要和你父母商量一下?”
日子早已选好,许元守从未想过,言青玉会拒绝。
选择,永远都是留给强者。
“我爸妈就不用邀请了,您也知道他们并不愿意看到我做这样的选择。”
平静阐述自己的观点。
言青玉觉得自己辜负了他爸妈为了他所受的委屈。
可没有办法的,他们是一家人。
他的爸妈想保护他,他也想保护他的爸妈。
“青玉,你比你爸妈能屈能伸,伯父很看好你。”
刚者易折,柔者长存。
言青玉与许元守见过的绝大多数少年人都不一样,言青玉很刚强,可面对自己扛不住的压力之时,他又能弯下膝盖,稍作歇息。
就是不知道言青玉这弯下的膝盖,还能不能等到可以站直的那一天。
“许总,我忽然想起来,和您儿子订婚的那天,是不是要举着他的照片啊?”
一瞬自我厌弃,言青玉说出的话,很刺耳。
“毕竟订婚,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是不?”
许元守一瞬哑言,手开始慢慢握紧。
许一琅是他的儿子,言青玉过于放肆。
“青玉,我许家是要脸面的。”不轻不重的话,带着上位者的威慑。
言青玉既然注定成为许家的一份子,那就必须守他许家的规矩。
“我许家给一琅养一个未婚夫还是养得起得,所以你最好不要再花你爸妈的钱。”
“至于订婚典礼,有伯父伯母在,你不用担心。”
“那可真是感谢伯父的这一片良苦用心了。”言青玉无所谓的笑笑。
若他现在没有这么累,他可能还有精力认认怂。
可他太累了,累到什么话都不想说。
从言家破产到现在所有的压力,因着他今天的这一个决定,成倍压在了言青玉的肩膀上。
“小朋友送送外卖也没什么坏事,还能强身健体。”
许元守觉得自己对言青玉很是友善,这话要是别人说的,别说给他留一条挣钱之道,就连好好活着的机会,许元守都不会给。
“后天上午的时间腾出来一下,带你去见见你的未婚夫。”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