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尘微微思索了片刻,斟酌着道:“唔,清竹法师其实,也是个慈悲向佛之人,只是被欢喜禅所惑。至于欢喜天魔法相,它是毁灭于天劫之中,我和陆师姐、田师姐三个,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罢了。”
听到张牧尘对清竹的评价,一旁的神僧普空冷哼一声,显然颇为不悦。道玄听到张牧尘在神僧面前侃侃而谈,也觉得不太合适,忍不住皱起眉头。
普泓摆了摆手,制止普空的继续开口,然后温和道:“小友,那次的事情还是要感谢你们出力,所以我才做主,将菩提子交给道玄掌门,要他给你们感悟一番,菩提子乃是我天音寺唯一一株千年菩提树之果实,内蕴无上禅意,能令人静心明性,参禅悟道,即便你们不修佛法,握住修行,想必也会有一些裨益。”
“神僧一番好意,牧尘当时未能面谢,特在此谢过。”张牧尘躬身行礼,然后直起身子,道:“菩提子的确内蕴无上禅意,弟子也因此从中感悟出了‘大梵般若’的真法。”
普泓宣了声佛号,轻叹道:“牧尘小友,菩提子虽然内蕴无上真法,但‘大梵般若’却绝对不可能从‘菩提子’中感悟出来。”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之前天音寺其他僧人说这话,还可以说是见识浅薄,不能当真。但如今普泓作为当世佛门第一人,亲自说出这句话,便相当于是权威认证。
一时间,水月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关切地看了一眼张牧尘,忍不住出言道:“水月冒昧,不知神僧为何如此断定?”
田不易和苏茹也随声附和,毕竟张牧尘如果说的是假话,那张小凡的“大梵般若”又是怎么来的?追究之下,若真另有原因,恐怕难逃严惩,所以他们都希望张牧尘所言不虚。
普泓并不愠怒,不急不徐道:
“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大梵般若’乃是数千年前我寺祖师自后山神妙的无字玉璧上感悟所得,其包罗万象,是天音寺一切功法的源头。而菩提子只是‘千年菩提树’的果实,老衲曾仔细参悟研究过菩提子,这菩提子虽内蕴禅意,但其实只能促使人宁心明性,向内自省,偶有慧根者可从中激发人体潜能,开启佛门神通,但这神通其实也都跳不出六神通力的范畴。”
“而大梵般若这般深奥的功法,是不可能从菩提子上被感悟出来的,这事绝不会有错。老衲也说句实在话,若非如此,我们也不可能将菩提子轻易送出去,让寺外之人感悟。”
普泓说话虽然缓慢,语气却不容质疑,在场众人,更没人会质去疑他这番话的权威性、准确性。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张牧尘,普泓大师话说到这份上,你还不肯交待实情么?”
张牧尘面色依旧不变,但脑海中早已心念电闪,这时灵光一闪,不卑不亢道:“普泓大师,晚辈可否问您几个问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有点发愣,你个半被审问的晚辈,还敢反问普泓大师问题?
普泓自己倒是不甚在意,微笑道:“牧尘小友请问。”
张牧尘问道:“敢问大师,这千年菩提树与无字玉璧,相隔远不远?”
“不远,都在天音寺后山。”普泓淡淡道。
“那便是了,普泓大师刚才这番话,其实便是结合了您自己的研究和推测,得出千年菩提树比不上无字玉璧的结论,所以通过菩提子感悟不出大梵般若这种奥妙真法,再结合千年来无人从‘菩提子’中感悟出大梵般若的这一事实,实在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张牧尘先拍了拍马屁,随即话锋一转,轻叹道:“只可惜,以前没有过,并不代表现在、今后不会有,更无法由此得出结论,说我不能从菩提子中感悟出大梵般若。”
“水月师妹,你这弟子当真是巧舌如簧啊。”焚香谷的“上官策”嘿嘿冷笑,天音寺、焚香谷的很多弟子都跟着冷嘲热讽般议论起来。
水月面若寒霜,反唇相讥道:“是不是巧舌如簧,也该我弟子先说完,由普泓大师来评判,似乎还轮不到焚香谷来插言吧?”
道玄却是面色难看,沉声道:“张牧尘!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普泓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张施主所言甚是,你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大师果然佛法精湛,心如明镜台。”
张牧尘感慨般点点头,然后环顾四周,神色睥睨道:“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请普泓大师之外的其余道友和前辈们先噤声,因为你们不懂‘菩提子’,更不懂‘大梵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