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意。”
陈旭错愕了瞬,随即笑着叫她。
任苏意扯起嘴角朝他笑了下,又看向同样笑意温和的陈大人。
她行了礼,喉间如含铅块,眼眶酸涩。
“陈大人,我父亲有一惑,想请您解答,不知可否?”
陈大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讲。”
“大人当年在一处落败山村里,施予了一碗粥给一个快要饿死的孩童,如今那孩童要您的命,大人可曾后悔?”
那落败山村里走出了一个权势倾天的宰相,如今那里已经是一个富庶的城镇。
陈大人眼神清亮,笑答:“不曾,若当初不救那孩童,何来那一方百姓的富庶安稳?”
七月二十七,张大人和陈大人全家人被赐死。
八月初三,先皇后祭日。
皇帝在病中,并未露脸。
时隔几个月再见到李景书,任苏意只觉恍惚。
那个人,终于还是对她,对任府动手了。
没有任柳絮,他也会扳倒任府。
任柳絮在回城的路上被任落川派去的杀手追杀,如今下落不明,但至少知道她还没死。
“姐姐!”
祭奠结束,任苏意上了马车在等宫女将梧桐古琴送还回来,等来的却是李景炎。
他一掀帘子钻了进来,还一边催促着外面的马夫赶紧走。
“阿炎,你怎么来了?”
阿炎凑上前一把抱住了任苏意,埋在她脖颈间。
委屈又难过地嘟囔着,“我给姐姐去信,姐姐为何不回信?姐姐回来了也不来找阿炎,可是将阿炎忘了的干净?”
拍了拍他的背,任苏意没好气道:“忘了你又怎么会专程将梧桐送过来?”
“我没收到你的信,该不会你送信的信鸽被谁捉了去,做成了烤乳鸽。”
李景炎“啊”了一声,惊叫道:“这两月府中的菜式时常有烤乳鸽!”
任苏意:“.......”
李景书你个变态,也不怕给自己弟弟留下心理阴影。
李景炎撅着嘴,“大哥跟姐姐学坏了。”
任苏意:“.......”
“他怎么跟我学坏了!他又不知道我烤他鸽子!等等...”
见他一副明显心虚的模样,任苏意震惊道:“你居然出卖我!”
李景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出卖姐姐,他听萧侍卫说的。”
“那你心虚什么?”
李景炎支支吾吾,“....我不小心,将你半夜偷进他房里,剪破他裤裆和衣襟的事说了。”
“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他耍诈!”
她那段时日在太子府里,借着李景炎的威名,干了好多事。
这其中就包括剪了李景书衣衫胸前两块布,和裤裆的布。
那时候只是想恶作剧。
现在,她只想剪掉他的头!
马车行到闹市附近,任苏意叫停了马车。
“姐姐,要去哪?”
“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七拐八拐,到了闹市。
身后不远处,几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