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是假的。”白小苍说话渐渐流利起来：“越先生，我是魔都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学生，是，是有人雇我来陷害你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实话实说！求你，求您别伤害我……”

“你，是个演员？”越信觉得自己情绪都不连贯了，这句话咋这么耳熟呢？定了定神，问道：“这次没骗我？”

“没有没有，哥，我都落到您手上了，怎么还敢骗您呢？”白小苍小心的用反问句来加强自己的语气。

“嗯……”越信不说话，开手机搜索，他的脸在微弱的屏幕光照下有些忽明忽暗。

“艺术概论的研究对象是什么？”搜到了。

“……”白小苍一时语塞，但没吐槽这种审问方式，努力回忆一下，回答道：“人类的艺术活动以及与之相关的概念、范畴、理论和方法等等。哥，您别问太基础的概念好吗？我……已经大四实习，都已经记不清了……”

娘的，高级东西也得我看得懂。

越信腹诽一句，又追加了几个“学术问题”，白小苍的回答基本符合标准答案，看起来身份差不离，就算不是魔戏的，也应该真的是科班出身。

问了半天，越信忽然改变提问方向：“谁雇的你。”

“是一个应该叫李什么玉的三十出头的女人，很可能就叫李小玉，”白小苍毫不迟疑地回答：“有的人管她叫李姐，还有人管她叫小玉，她的账户最后一个字也确实是‘玉’字。”然后她详细形容了李小玉的样貌，并确定这个女人 会说至少三种方言，但普通话不太标准，有些轻微的东北腔。

“其他成员呢？”

“一个叫雪狼，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高瘦男人，是李小玉的追求者，皮肤略黑，左眉外侧上方有道浅浅的月牙形疤痕，两头朝下，右高左低，他的X信和企鹅号也都叫这个名字，所有人也都这么称呼他，可能是网名，也许是通过网友关系拉来的，他可能每天都晨练武术，因为我见过好几次；

一个叫李三狗，可能是李姐的弟弟或堂弟，圆脸偏胖，长发到肩膀经常扎起来，有络腮胡子但并不长，有点像那个公知矮大紧，但个子很高，一米八五左右；

一个叫小青，是个娘娘腔，懂一些电脑技术，不知道厉不厉害，定位器也是他上网买的……”

白小苍如数家珍的说了六个人的情况，越信简直是对她刮目相看。

越信一时没话说，白小苍弱弱地补充一句：“我是个演员，我必须具有过关的观察力和模仿能力……”

“……”这能力已经不用质疑了吧。越信缓了缓，问道：“这次的计划？”

“前面我已经做过的你知道了，后面要进行的就是等你进门，脱衣服，然后我挣扎呼救，李小玉、李三狗和雪狼破门而入，同时报警，告你强jian，就是这样。”

“说说计划作出的具体过程，委托人的情况，以及你从前跟着他们干过的所有事情。”越信早在白小苍介绍团队成员时已经开启了录音。

……

直到天蒙蒙亮，越信才扛着白小苍从烂尾楼区出来，开车送她到另一个真实住处取了贴身物品和证件，拍照后把她的手机卡还给她，目送她走进国内出发大厅。

本来越信的计划是问完问题后就把白小苍留在烂尾楼区，虽然楼房都没还没装楼梯，但利用里面遗留的各种破烂也不见得就无法从九楼下去，并且白天也完全可以向偶尔出现的人员呼救，毕竟这里是大城市的郊区，就算是烂尾楼区域也没想象中那么荒凉。

但白小苍发动十级的演员技能苦苦哀求，声明自己不敢再干这种缺德买卖了，希望能立刻离开这里，以免被团伙报复什么的。

鉴于这丫头招供的态度非常诚恳，并且声泪俱下地保证只要自己有召唤一定随叫随到，尽心效劳，哪怕真的搞搞零售也在所不惜，被迫长期做小也无所谓，反正是没有反抗能力只能唯命是从云云……越信终究还是心软了。

毕竟一个已经二十一岁却能完美伪装为刚成年女孩的在校生，这种人才以后说不定还是有用的。

至于白小苍说自己跟着团伙干了几件坑蒙拐骗的案子，分了十几万块钱，愿意孝敬给越信的时候，越信倒是一点都没看上——这点钱稍微大点的石料都买不了一块。

不过至少越信还是让白小苍把脸洗干净让自己看了看真容。

白小苍为了表示自己具有利用价值，当场进行了微表情的表演，果然专业演员就是不一般，同一张脸，改变表情后立刻就能深深地改变气质，只要稍微加一点淡淡的妆，真能形象大改。

因为越信十分佩服这种专业的技能，所以他十分的开恩的把曹文哲的电话给了白小苍，如果因为这次反水受到生命威胁，可以去北江曹文哲手下混口饭吃，当然前提是曹文哲的团队也能看中她的技能。

白小苍在床以外的地方对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越信对此不太肯定，毕竟一力降十会，真到了连越信这种没什么脑子的选手都需要动脑子布局的时候，事态已经非常大条了。

但白小苍明确表示自己不介意在床上争取工作机会，作为一个家境贫寒到已经不介意去坑蒙拐骗赚钱的未来演员，演艺圈的那些污秽事情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送走了白小苍，越信把目光变冷了几分，望向了李小玉一伙盘踞的良渚镇范围。

根据白小苍的交待，李小玉团伙除了两个常用的巢穴外，还有四五处任务中转站，另有两个严加保密的，精心设计的中转站。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处连李三狗都被瞒着的非常隐秘的安全屋，在良渚镇一家粮油店的后院仓库内，蹲守窝点的是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李小玉的亲属。表面上她与李小玉只是点头之交，但这种程度的伪装在专业演员的白小苍看来，基本就相当于秃子头上的跳蚤。

但越信首先要突袭的，并不是李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