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之西南,一处农田。正午!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农田十里,万里无阴。一位老农头戴草帽,脖颈一条巾帕拧出汗水。
“咳咳~”
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今天热,口干舌燥,只停了锄头,于田边取了水壶。
“啊........”
一滴水都没了。
微微喘气,呼哧呼哧,只坐在黄土上,想着歇息片刻,待妻儿送饭送水,听得一句:
“老爷走时,那妖后赐黄金万两,今生今世享用不尽,今日如何躬身耕田,受这酷暑之苦?”
抬头,只见一位白花花的老者而来,惊起:“袁夫子?”
袁夫子袁圆,曾是徐家的门客,学问颇高。
后姜锦夏登帝,徐邈辞官归隐,袁圆仍在朝为官,得女帝重用。
那干瘪的脸上双泪纵横,袁圆跪地:
“老爷,陛下尚在人间。”
惊起:“你说什么?”
“陛下尚在人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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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回村中,那茅草屋一间,住着徐邈夫妻两个。
“老大和老二在邻村,不跟我们一起住。”
徐夫人倒了碗水来,又忙用围裙将刚择菜的手擦干,道着:“我去做饭。”
这曾经将军府的小姐,之后太尉夫人,如今的乡野老妪。没有珠玉金钗,依旧高贵典雅。
起身,徐邈左顾右盼一番,见无人,这才闭户而来,谨慎,两人谈起昭阳殿中诸事。
“陛下被那妖后刺瞎左目,囚在昭阳殿,言狗语,住狗窝,吃狗食,行狗姿。以狗待之.........”
眼泪“哗哗”往下流,袁夫子一边抹着泪,一边压制哽咽的咽喉,
“以狗待之,以至.........以至如今,陛下不会言人语,不会行人道,甚至难以站立,终日以犬为伍,为那妖后戏耍,为那妖后欺凌,为那妖后折辱.........”
袁圆忆起那日被姜锦夏请去教她所言的小太监罪九、他深知的玉龙皇帝开口说话。他眸子里尽是恐惧,他张口喊的是“汪”.........
【陛下,陛下沦落至此,是臣等之过,是臣等保护不周,是臣等之罪呀!】
当日,他怕姜锦夏有所察觉,不敢再教。只学着前几位夫子引咎辞职。又言,为此将曾经的老毛病勾起来,要返乡养病。为不惹姜锦夏怀疑,他的妻儿老小仍留在京中。
徐邈端起眼前那自井中所打的浑水,“咕噜咕噜”灌下,手锤在摇摇欲坠的木桌上,道:
“家父卒前的一夜,千叮咛万嘱咐,若他不能归来,即便拼尽家族,也万望救姜锦夏于火海。
“只是当年家父竟看走了眼,为这一个祸国殃民、谋权篡位的妖后失了性命。”
他举头三尺,捶胸顿足:“爹,不值,不值啊!”
今日,他即便拼尽家族,也要救玉龙陛下出逃!
起身,徐邈自炕下拖出一把铁锤........
抡起,朝铺地的石板砸去。
“嘭,啪,嘭,啪.........”
“老爷,这.........”
石板碎了,只望见金灿灿的一片,是........金元宝?
徐邈低身收拾,那石板的灰尘掩盖不住黄金的璀璨。
“说起来,这还是当年离京时,那妖后赏的。今日以这金银救陛下出逃,再招募兵马,响应群雄,夺回我大夏江山,如何?”
只听得袁圆热血沸腾,一把老骨头跪地,道:
“袁圆愿为老爷鞍前马后,救我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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