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一连画了三日,画上的人渐渐成型,是打马游街的探花郎,带着官帽,身着红袍,骑在马上满脸意气风发,微微勾起的笑意引得围观的少女纷纷丢了帕子。
另一幅是站在湖边垂柳下的样子,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眼神澄澈的探花郎,侧着身子站在湖边,半束着头发,头顶的发髻上绑了根白玉发带,穿着身月白的袍子,手中的折扇收了起来,眼神看向另一边,带着款款深情。
碧琴在一旁伺候,看着南枝画完惊叹:“这是姑爷!小姐,你的画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南枝没有说话,盯着两幅画看了许久,等墨迹干了之后才说:“把画收起来。”
说完把手中的画笔放了下去,解开绑着袖子的束带,转身离开画桌。
碧琴小心的把画收起来,连书跟在南枝身后,有些犹豫的开口:“小姐,若是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南枝停下脚步,忽然笑了,侧头说道:“我说过我从来不会后悔,他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的站出来!”
连书看着南枝的笑容,里面没有一丝迟疑,全都是对未来的野心。
又过了半个月后,南枝正吃着午饭,何贵就痛哭流涕的闯了进来,一进来就泪流满面的跪下说:“夫人!求您去看看大人吧!大人快不行了!”
南枝放下手中给的汤勺,从容起身:“连书碧琴!抱上阿蛮,让他送自己的父亲一程!”
说完南枝就起身,往何栖山的院子走去,何栖山到今天这个地步,她一点也不意外,何栖山本身就不是一个节制的人,再加上那一点药引,他的死是注定的。
何贵擦了擦脸,起身跟在南枝身后。
到了何栖山院子的时候,伺候何栖山的下人全都满脸悲戚,管家也在,整个院落弥漫着一股死气。
南枝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光线不太好,有些灰暗,南枝吩咐把窗户都打开,走到里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栖山。
这个时候的何栖山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眼睛闭着,眼下有些青黑,鸦羽似的睫毛微微翘起,就算病的如此情形,何栖山依旧不损美貌。
南枝静静的看了躺在床上的何栖山一会,转过身皱起眉头故作不知的问何贵:“何至于此?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
何贵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昨夜大人又去了新纳的侍妾那里,闹了一整宿,回来就不好了,躺在床上呕血!李大夫看了之后就摇头走了!”
南枝即将触到何栖山脸庞的手忽的收了回来,对何贵说:“再把李大夫请过来!”
何贵答应着,立马去请了李大夫。
每一户李大夫又背着药箱过来了,见了南枝就拱手说:“夫人,非老朽不治!实在是老朽无能为力,何大人这是气血两亏,油尽灯枯救不了了!夫人还是抓紧时间准备后事吧!”
南枝垂眸,再次问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阿蛮还小不能没有爹爹。”
李大夫面色为难,似有不齿之色,踌躇许久才隐晦的说到:“何大人年轻,难免有些不知节制,所以......”
南枝叹气再次问道:“李大夫当真救不回来吗?”
李大夫遗憾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