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芊芊对程叙的怀疑全靠皇后在中间煽风点火,不管是后面皇后对陈芊芊说了再多,都成功的让陈芊芊了解了跟自己弟弟‘作对’的程叙长什么样子。
从皇后宫中出来的时候,身后的婢女拿着皇后给的那些赏赐,沉甸甸的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了心上。
“贵人,皇后娘娘都跟您说了什么?”婢女见她丧眉搭眼的走出来,以为皇后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便急忙上前问道。
陈芊芊摇摇头,走在前面仰头看着上面的天空,极近苍凉,黄昏白昼,是非早已分不清。
那些赏赐,被她带回宫中,扔在了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屏退下人之后,她拿出那几封被皇后掌握在手中的书信,玉指悄然握紧,原本的信封瞬间皱紧,一道道指甲痕明显惊心。
她没想到,自己的家书会到皇后的手中,或者从一开始,她就掉入了皇后的掌心之中,被她玩弄于股掌,不得抽身分毫。
不过想起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陈芊芊就不能视若无睹。
“贵人?赵公公来了。”婢女站在外面禀报,陈芊芊连忙把那些信件烧了个一干二净。
“赵公公来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
赵德全点点头,脸上挂着谄媚又虚伪的笑:“恭喜主儿,陛下又赏赐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给您,还请您笑纳。”
陈芊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好。
既然有了这些赏赐,那晚上的侍寝自然也就跑不了了。陈芊芊送赵德全出宫,回去的时候却在想,在这遥远的深宫里面,日日夜夜陪伴她的,又会是什么呢?
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希琛一路上还算是顺利,程叙顺利拿到圣旨,也拿到了苏墨的信件。
郎发锒铛入狱,圣旨上说的是处斩,程叙悬着的心落下几分,他还是有些后怕,怕郎发会被人保下来。
如此一来,倒是他多虑了。
郎发听到圣旨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毕竟他从大起到大落,只不过短短几日时间。
“郎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好好看看这圣旨上的字迹,上面的印章还在,郎大人好好看看!”
郎发颤颤巍巍的往前伸着脖子,手链和脚链的原因只能让他这样,一边向前伸着,一边被禁锢着不能向前。
“大人既然看清楚了,那就带下去吧,明日午时处斩。”程叙淡漠的收回圣旨,挥手命人把他押了下去,郎发还在叫嚣着不肯接受,但也无事于补。
“大人,这是苏墨让属下带过来的,大理寺今日来了一位新的大理寺丞。”
“新的大理寺丞?那李大人呢?”
“李大人照样,只不过两个人官职一样,多少会有些摩擦,况且这个新官一心想着如何超越您,其心可诛。”
程叙没有接话,而是先看了看苏墨捎带过来的信件。
里面提到一个叫陈谬德的人,想必就是希琛嘴里的那个新官了。
只不过这个人的身份,还真是厉害啊。
“他的父亲是陈大人?长姐通过举荐入宫,成为了目前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妃子。”程叙念着一行字,神色不明。
也就是说,这个陈谬德,是靠着关系进去的?
“大人,原本此人只是个小小的佥事,也不知道是动用了什么人脉,竟然能到大理寺当差,当真是世界不公!”
“得了,这个人是敌,我们不能低估,明日处决了郎发,便启程回京,这个陈谬德不是什么好东西。”
希琛点头表示赞同,只是嘴角的嘲弄还是没有消减。
在他心里,这些公子哥,就是来消遣的,要不然也不会不服众。
窗外的暖风吹过,掀起一片涟漪。
第二日午时,郎发被带到镇上最大的空地上,那里临时设置了断头台和刑场,就是为了给郎发准备的。
周围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更多的是来看热闹,说他该杀的。
“大人,午时马上就到了。”希琛弯腰在程叙的耳边询问,程叙点头,希琛立马高喊。
“带犯人郎发上场——”
话音刚落,郎发就被两个带刀侍卫压着上场,披头散发的极尽沧桑。
“贪官!狗腿子!早就该死了!”
“就是!真是多亏了程大人,为民除害,真是好!”
“……”
鄙夷、谩骂、不屑、厌恶……一瞬间各种的情绪涌上来,郎发低着头一言不发,脊背向下垂着,再也直不起来。
程叙看了眼日头,手上拿着牌子,时辰一到就把牌子扔在了地上。
“行刑!”
应声落下的,是郎发的项上人头。
鲜红的血流了一地,滴答着落在台阶上,粘稠腥臭,没什么好闻的。
百姓们唏嘘一声,热闹看够了,自然也就离开了这里。
人群中,镇长冷着眼看完,最后又闷不做声的离开。
郎发这件事也算是杀鸡儆猴,就算是程叙后面不会在这里长待,他们短时间也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了。
想到皇后前些日子传来的信件,上面的内容简洁明了,让他调查程叙以及苏墨几人的家世,结果已经有了大半,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这样想着,镇长狞笑一声,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程叙回府的路上,遇上了过来寻找的沉凡夫妇,两个人见到程叙,不由分说的就上来询问朱砂的情况。
程叙热情的接待了二人,把他们请进府中,跟他们好好说说朱砂的事情。
“二位莫急,朱砂一切都好,个子还长高了不少,您二位放心吧。”
沉凡欲言又止,她不敢放心,也不能放心,毕竟朱砂的身份不简单,若是让京都里面的人看了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不敢冒险,也不敢放心的就让朱砂一直留在京都。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朱砂还小,一个人在哪里,我们总归是不大放心。”沉凡忍着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