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实情的王旭哪里有半点犹豫,当即辞别陈登前往正在建设的技曹,打算亲自找郑浑谈谈。
此番他独自出行,仅有几名谍影部众暗中跟随,倒是少有的独处时间,因而在街头左看右瞧,试图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感受襄阳的繁荣。
“烙饼!新鲜烙饼!刚出炉的新鲜烙饼!来一来!看一看!鲜美可口!”
“盐水豆腐!清凉爽口的盐水豆腐!”
“胡饼!热腾腾的胡饼!襄阳只此一家!”
“……”
街边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王旭也笑容满面地看着,这片乱世里的净土是他亲手打造,涵盖着他几乎所有的青春年华,蕴藏着他所有的热血与拼搏,而由此带来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是无价的,因为这令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
突然。
远处人群里的孤独小孩儿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孩儿看起来约有五六岁,衣不蔽体,满脸污渍,令人无法看清面貌,但她的眼睛很漂亮,又大又亮,只是本不该有的茫然使其逊色不少,此时她正端着满是缺口的粗碗向行人乞讨。
王旭细细打量片刻,禁不住暗暗叹口气,他倒是明白不管怎么努力,终是很难杜绝这样的事,人世间总有悲情和无奈,但小孩儿的娇弱模样确实令他深感怜悯。
如果没看到便罢了,今天既然看到,也算是缘分,身为荆州之主怎么也得管管。
心里这么想着的他缓步走向小孩儿,哪想人还没有走到,那边却突然发生意外。
小孩儿向几个衣装华贵的青年乞讨,但为首青年却破口大骂。
“你没看见本公子今天心情不好!还敢要到我这儿来!我看你今天是找打!”
“啪!”
青年扇出的巴掌力道不小,小孩儿不过五六岁,哪里受得起,当场被打得跌坐在地。
同行的众青年顿时哄笑出声。
“小乞丐!你今天惹到我家公子算你倒霉!哈哈哈哈哈!”
“你还不赶紧求我家公子,说不定能赏你两钱填饱肚子!”
“……”
小孩儿捂着红肿的脸颊,明亮的双眼泛起浓浓水雾,但小孩儿非常倔强,硬是咬紧牙关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眼神饱含着恐惧。
张狂青年看她不肯求饶,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猛地又狠狠踹过去。
“嘶!”
周遭百姓齐齐倒抽口凉气,怎么都没想到青年竟然这么狠。
小孩儿条件反射地用手护住自己,但还是被踢出老远,蜷缩在青石板地面爬不起来,痛到微有些抽搐,双手双脚也被划破,鲜红的血液不由自主地溢出,不过她仍然没有求饶,更没有流出眼泪。
围观的百姓中终是有人看不过眼,一个卖饼的大汉冲过去查看完小孩儿的伤势,立时怒瞪着张狂青年责问:“小乞丐究竟哪里对你不敬,你是要打死人家么,人家不过五六岁,怎么能惹到你?”
张狂青年满脸诧异,彷如看到很不可思议的事。
“嘿!本公子心情不好,想打谁就打谁,打死他都是活该,不过就是个小乞丐而已,你来管什么闲事?”
“你……”
卖饼大汉瞪着他狠狠“呸”了一口,没有跟他继续争执,转而低身抱起小乞丐。
张狂青年急声喝斥。
“你给我放下!听到没有!不然我今天把你也打个半死!”
“你敢!荆州襄阳是王将军治下,难道没有王法么?”
卖饼大汉怒声斥责,径自抱起小乞丐要走。
张狂青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忤逆,瞬时气得暴跳如雷。
“给我打!不打死不准停!出事了我负责!”
“诺!”
几个同行青年都不是善辈,顿时就恶狠狠地冲向卖饼大汉。
卖饼大汉没有料到他们竟如此凶恶,慌忙把小乞丐放回地面,回身与众青年扭打,可他不过是寻常百姓,虽然有些蛮力,但双拳如何能敌得过四手,何况那群青年明显会些粗浅功夫,他很快就被打得倒在地上死死抱着头。
“傻大个还敢还手!我今天弄死你!”
“我他妈让你还手!我让你还手!”
“……”
众青年丝毫没有手软,眼见卖饼大汉失去抵抗能力,更是拳打脚踢,招招都是狠手。
周遭百姓被这群青年的凶恶震慑,纵然心里愤怒,但都不敢上前帮忙,倒是大汉的妻子似乎得到街坊传话,突然冲到场中大声哭求。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滚!”青年怒声斥骂。“给本公子滚远点,再敢鬼哭狼嚎,今天就把你也弄死。”
妇人眼见哀求无用,猛地咬咬牙,冲到街边抓起木棍就冲向众青年。
“你们这些天杀的混账!我跟你们拼了!”
“你他妈不要命了!”
打得正过瘾的众青年瞬时火冒三丈,其中两人快速迎过去三两下就把妇人踹到在地。
“你这死婆子还敢拿棍子!”
“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