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安康,我们才能安康。方草,你懂吗?”
“我……”方草不明所以地摇着头,眼神里满是不解。
“你若要娘娘安康,将密诏告知裴洚云,岂非把娘娘往火坑上推?”
这要是让裴然知道了,秦兰羲别说后位,命都成问题。
“何况皇上才是天下之主,若要保护娘娘,怎么也得抓着皇上……”
卢善战深吸一口气,双手重重按在方草肩上。
“那你告诉我,娘娘病危一线时,皇上在哪里?”
“他可曾来看过她一眼!送来一句关心!”
积攒多日的怒火,在此刻喷涌而出。
方草哑口无言地低着头,攥着剑鞘的手发抖:“即便、即便如此,可颜太医来的及时,不也是受皇上的吩咐……”
“那是精炼过的鹤顶红啊!”卢善战嘶吼着,视线一阵阵模糊,直至泪水潸然落下。
他哽咽着,伸出粗糙的食指指向床榻,“你大可去问问颜儒,但凡娘娘再多吃一个,她现在还有没有命躺在这里?”
二人争吵之际,裴洚云悄无声息的站起,来到床榻边坐下。
他伸出手,炙热的温度染上她冰凉的手,他小心地搓着,却怎么都暖不热。
“姐姐,他不爱你。”
若秦兰羲能睁开双眼,必能看到男人眼底闪烁的兴奋。
她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裴洚云低下头,唇瓣轻轻在她手背,落下贪婪一吻。
从未想过,裴然竟会不顾她的性命,这般出手。
不过真好。
他出手了,下面就轮到他了。
“可他裴洚云有何不同?”静默良久的方草骤然出声,裴洚云抬眸,只见他正指着自己。
“围猎当日,他拿冷镖刺入娘娘的脖子,逼我说出圣旨下落……皇上是有错,可难道他就没有害过娘娘?!”
裴然纵使不好,可他毕竟身为帝王,无论如何,都比裴洚云更适合做靠山,哪怕是短暂的。
这番话确实让卢善战无法辩驳,可他深知,裴洚云和裴然不同。
裴洚云出身督府,安氏在世时他受尽折辱心酸,但从未害人。裴然则不一样。
他出身司马府,大司马唯一的独子。却处处留情不说,更是将王家女儿,先奸后杀……
“要托付一个人,不是看这个人有无权位,而是品行。”
二人争执不下之际,裴洚云站起身,将桌上的药拿过喂入秦兰羲的嘴中。
“既都是为了她,那不妨,等她醒了再说。”
裴洚云翻窗而入,自然翻窗而走。颜儒大半夜又被从床上叫起,只是这一次,却意料之外的发现秦兰羲体内的毒,大半得到了中和。
······
张集和十七差点就要进京寻人,好在裴洚云回来了,还带来密诏所在。
“在皇宫里,卢善战说的?”
“嗯。”见张集给自己递上茶,裴洚云抬手拒绝:“喝饱了。”
“哼。”
张集忿忿放下茶杯,“在外面吃饱了,回来就吃不下了,王爷真是左右逢源。”
醋味大的熏人,裴洚云失笑,将衣服脱下扔在衣架上。
密密麻麻的伤痕,面目狰狞地爬在他背上,直至被浴水淹没。
“如果这事儿是裴然有意为之,那卢善战发火在情在理。”十七将剔透的葡萄串摘下一颗,递给裴洚云。
“王爷,您觉得,秦兰羲醒来会选择您,还是裴然?”
话音刚落,脚就被狠狠踩了下,十七痛得跳起。
张集赔笑着脸,看向浴桶中的男人:“无论秦兰羲选择谁,我们只要赶在她醒之前拿到密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平主公因为势力削弱,如今的一品大员只剩个头衔。可朝中文官,以他为中心的人却不在少数。”
十七吐着葡萄皮,眼中泛起光芒。
“而卢善战既然能将密诏所在,告知于您。就说明他是有意,站在您这一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