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悲愤交加的家珑,眼睁睁望着男人转身就走,毫不留情的背影,猛然一拍桌子站起。
“裴洚云你信不信,我让全西北的客栈都不给你住!”
她指着男人的背,怒火中烧地骂着。可话一出口,家珑便后悔了。
她不过是想将自己一番情意表达出来,他却听不得三言两语便要走人,委实令人火大。
“本若不是姑娘收留,在下也不可能住在客栈。”
他的情况家珑多少知道一二,她眼眸颤动,手无力垂下。
他的冷漠和感恩,多少刺痛了她。
“那在云公子眼里,是血海深仇阻碍了你我,还是公子的心上人?”家珑失魂落魄地坐回椅子,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
裴洚云转过身,直面她的问题:“家珑姑娘,男女之情需你情我愿。”
“无论在下有无心上人,有无背负仇恨,我都不会心悦于你。”
话既然说开,那也不妨讲清楚。
银钱好还,人情却难。
譬如此刻,她眉目传情地望着他,他却如高山寒水般冰冷,阻绝她,令她不得靠近。
“既然你笃定不会喜欢我,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喜欢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裴洚云眼眸一颤。
“你为何喜欢她?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见他抿唇,一副死也不肯说的模样,家珑冷了脸:“你若不告诉我,我便将你的所在公诸于世。”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音落的瞬间,她竟从裴洚云温润如玉的脸上,捕捉到一抹杀意。
看来,当真是不喜欢她。
甚至危害到他,还会杀她。
“但你若告诉我,我便答应帮你找草药,客栈也许你继续住着。”见他抬眸看向自己,家珑凄然扯唇。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裴洚云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望着人乖乖坐下,她的心头却并无半分喜悦,手臂机械地给他倒了杯茶:“先说说看,她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让人猜不透,摸不着的女人。”
果不其然,男人都喜欢这种会玩风筝的女人。
家珑毫不意外地看着他:“你们怎么认识的?”
“京城外,她拦路上了我家的马车。”
是她不曾听闻之事。
“那你为何喜欢她?”
屋内迎来长久的沉默,裴洚云抓着衣摆的手不断收紧。
是初次相遇,她骗了众人耍心机上了他家的马车。还是看见眼睛不好的她,为了朋友射箭取弓。
又或者,是他看到被毒死的鸽子,却被捧在她手心里……
“不知道。”
家珑:“不知?”
落针可闻的屋子里,热风徐徐,恣意张扬。
“不知归去,不知来时。”
“我只知道,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