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写上结局么?”
有人出声问道。
桌案前,白衣先生提着笔,像是在自言自语。
抬头看向窗外,已是夜半,庭院里的树桠伸到窗前,冬末春初,梅花依然开得盎然。
“啪嗒~”清脆的碰盏声传来。
热气腾腾的茶水浇过茶宠,在木几上蔓延。
“诶诶诶!”刚还在沉思琢定的白衣先生急急伸出手,“别浪费,老贵了!”
斟茶之人却置若罔闻,我行我素,最后端起茶杯,痛快品茗。
长长的热气从他口中直射而出,还有一声舒服的呻吟。
“呵——”
苏悯微微张嘴,看着他闲适的神情,最后也只是摇头微笑。
“先生有话直说。”他出声道。
苏悯低头言道:“好喝就行,但你可别告诉阿萍,生气倒不会生气,只是看她每日拂晓采露,颇为辛苦。”
话毕,冷清了好一会儿。
苏悯后知后觉地抬起头,看向那坐着喝茶的黑衣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没了?”
一边摇头一边接着说:“还是小时候省心,心事都写脸上,哪儿像现在,长大了就是猜不透啊~”
他长叹口气,言语间满是戏谑。
原本端坐着出神的黑衣男子轻咳了一声,不自觉地摩挲茶杯,目光飘忽。
他的心不定。
只要在这,在他的身边,都不会安定。
他看向案几后的人,真实的,确切的,可以触碰的。
横跨无数的时间河流,却什么都没有改变,依然可以清晰辨别,这就是自己当年苦苦寻找的人。
是...是...是第一抹光,是先生,是挚友,是茶友...
什么都是,什么也都不是。
万千岁月改变了太多的事情,物非人非,就像磨损终将会消磨一切,包括他这块屹立在风口浪尖的磐石。
有关于蛋壳,天理,世界的壁障,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
而不是坐在这里喝茶。
想到这,他放下茶盏,打算起身离开。
只是还没起身,又闻人言。
“发小脾气呢?”
说话的那张脸,似笑非笑着,撑着手肘,目光中有些疲累。
也依然温和。
苏悯摊手说道:“明日去听戏,一家人难得有时间,小桃不忙,阿萍也在,还请了...”
后面的人名,他没听清。
苏悯说着说着,狠狠一摊手,摆烂道。
“真不行,除了我,没人可以看!”
苏悯举着自己的手里的册子,无奈地看着他。
“那是给谁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