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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陈君故的剧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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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舞狮》电影回家,陈君故也拿出一个文件夹,交给贺济舟。

在陈君故和贺济舟在一起之后,陈君故一直在编写一个故事,那是根据贺济舟的身世,她亲自编写的。

然后她准备找最专业的团队把她的故事编成专业剧本,再找演技最好最有人气的演员拍摄了出来——

是一个双男主的故事,名字叫做《拾壹基地》,是一个软科幻剧本——第一男主名字叫住傅予心,那是陈君故好多年前在老宅无聊,拿了陈岑岑一本亦舒的小说,其中的男主名字让她印象深刻,读音就是“傅予心”——给予我的心。

第一男主的父亲是一位疯狂的科学家,而且他非常的恨他的父亲——这很符合贺济舟的身世。

然后男主又遇到了自己那个被父亲改造过的亲生妹妹,然后又发生了许多玄妙有趣的故事。

陈君故写完上半部分故事之后,就把剧本拿给贺济舟。

贺济舟本来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着红酒,发着邮件,见陈君故交给他一个文件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君故笑了起来,颇有些神秘地说:“这是送给你的一件小礼物——”

“什么礼物?”贺济舟伸手接了过来,微微一笑,“难道是你给我的财产转让书?”

陈君故:“……”

她笑着瞪了贺济舟一眼,“你翻开看看就知道了!”

贺济舟扬了扬眉,翻开认真阅读了起来——

【 傅予心的母亲在生完他之后就撒手人寰了,留给他的只有傅予心这个名字。

——给予我的心。

这是专属于母亲的爱。儿时的傅予心感动的痛哭流涕,发誓要当个祖国的好花朵,好好学习,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后来是怎么跑偏了路子变成个五毒俱全,他老爸的责任要占到百分之八十。傅予心的父亲傅成林是一个疯狂的科学家,对五颜六色瓶瓶罐罐的玩意儿比他这个儿子还亲。

傅予心为了博得父亲的关注,他死心塌地的作死,干过的荒唐事罄竹难书,可是傅成林连一句简单的责骂都没有,不管不顾不询不问,标准的放养政策。

后来傅予心也折腾累了,落叶归根回家躺着,文艺的时候写书法绘国画,二逼的时候满口喷三字经。

在傅予心二十八岁的秋天,傅成林去世了。遗产不少,还有一间不小的公司,但具体是干嘛的傅予心都不知道。

傅成林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烂泥糊不上墙的德行,不想让自己的半生基业砸傅予心手里,将一切后事都安排好了,他请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何誉当经理人。傅予心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在家坐着数钱。

傅予心求之不得,成天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简直乐不可支。

------

傅予心一踏进Hero酒吧,就惹人纷纷侧目,他在A市很有名,人人称之“傅公子”。

他出名在于两点。

第一是他很帅。那小脸儿叫一个棱角分明,英气挺拔,那身材叫一个高大硬朗,玉树临风。他曾经被娱记拍到过不少半裸着身子的荒唐照片,匀称的肌肉拼命叫嚣着雄性美。甭管是良家妇女还是失足少女,不少都喜欢偷偷瞄他。

第二是他很渣。他只喜欢正太是圈里圈外公知的,不是什么秘密。

此刻傅予心全身裹在一件裁剪精良的黑色风衣里,特别修身,勾出近似完美的腰型。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黑衣墨镜,气场煞人。

他一手插着衣兜,一手掐着烟猛抽,脚下生风,颇有点电影里黑帮老大的范儿,风姿卓越,衣冠楚楚。

走过吧台的时候,他脚下顿了一顿。首先引起他注意的是一个估摸也就十岁的小女孩,接下来才是那个男人。

傅予心有点无语,这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把闺女带来了吗?而且这个匪夷所思的装扮……

上半身关键词:白长直,火红公主裙,兔型书包。

下半身关键词:紧身亮色皮裤,纯黑长筒军靴。

这……Cosplay?

不仅是傅予心,周围的人显然都在诧异的打量她,而她却丝毫没有小女孩的羞涩腼腆,动作流畅的涂着口红,大大的眼睛眯着笑,无惧周围异样眼神的射杀,温柔坦然,但眼神唇色又透露出与之相悖的信息。

可爱极了。

……也可怕极了。

这么小就病的不轻啊,唉,真可惜。傅予心暗叹一口气,腿长步大地走向对他招手的狐朋狗友们。

刚一坐定就有一个女生哭着扑向他,被保镖们眼疾手快的拦住。傅予心一眼都没瞟,只顾偏着头抽烟。

那男孩儿的嚎叫声渐渐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里。

夏岩奇给傅予心的酒杯满上,挤兑他:“傅予心,这名字起的真好,那么可爱的女生,‘予心’何忍?”傅予心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他渣过的小正太都能组成几个加强连了,早就见怪不怪。

傅予心晃着酒杯,夏岩奇贼眉鼠眼的往吧台瞟,神秘兮兮的对傅予心说:“看到没,那边有一个极品。”

傅予心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早就看到了,可惜啊……”

虽然只是一个微侧脸,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个极品绝色,身上只有黑白两色,挺直消瘦的背脊,略长的头发加上扣至脖子的衬衫,在一片灯红酒绿里散发着浓浓的禁欲气息。有时候,禁欲才是最高层次的诱惑。更何况那黑色大衣也遮挡不住的背腰臀曲线。

夏岩奇见傅予心意兴阑珊的样子,故意撩拨他:“那极品叫Dawn,一晚上无数人上去搭讪,全碰了一鼻子灰,傅公子你这么魅力无边的,要不你上啊,咱打个赌,看你多久能把这美人的堡垒攻下来。”

其他人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附和。

“赌个屁!你们这些狗头军师可别给我整事儿。”傅予心十分不耻他们的行为,坚定自己第一正太控的立场。

夏岩奇一把搂住傅予心的脖子,用力捅他的心口窝,“别扫兴哦!看那细皮嫩肉的比你那些正太差?关键时刻你他妈怂蛋了?真看错你了,以后就叫你丫傅怂蛋。”说着又向四周喋喋不休的大喊起来:“傅予心!傅怂蛋!傅予心!傅怂蛋!……”

傅予心就是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吃这种晕头转向的激将法。

男人输什么不能输面子,傅怂蛋什么的真他妈的……傅予心撸起袖子一拍茶几:“我还怕你了?说吧,赌什么?!先说好,要赌就赌把大的,不让你丫裤衩儿都输没,老子跟你姓!”

夏岩奇一瞧这是要有好戏看啊,也不含糊,直接撕一张支票啪叽一拍,“随便填!没上限!”

旁边的人都是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够大的主儿,一点不扫兴,啪叽啪叽好几张支票排成一串。

傅予心倒了一杯酒,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药瓶,倒了几片进去,想了想,又加了三片。筷子勺子也不用,直接就用中指搅合,然后甩了甩中指上残余的酒,递给身后的一个保镖,“给他,就说我请他喝一杯。”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看的周围的人眼睛都直了,恶心不恶心、干净不干净暂且不说,直接下药这不扯淡呢么?更扯淡的是,这人随身携带这种乱七八糟的药品真的好吗?

“有的时候,强上也是一种情趣。”傅予心翘着二郎腿,燃起一支烟,摇头晃脑一副哲人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傅予心自己也没料到Dawn竟然毫无防备的从保镖手中接过酒杯。他托着腮一双醉人黑眸似笑非笑的瞥向傅予心,强硬禁欲的姿态里又带着点易推倒的柔弱,若即若离,迷幻而诱人。

妈的正脸更好看!极品!真他妈是极品!美的恰到好处,不妖不艳。一个男人的脸蛋儿能长成这种程度,也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

傅予心虽然开始心猿意马了,但也不失风度,人模狗样的含笑对Dawn举了举杯。

连老天都在眷顾身在曹营的傅予心,没多一会儿,Dawn就晕晕乎乎的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了。

傅予心甩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保镖,他们立刻悟了,走过去将Dawn扛在肩上,在众人的目视下大模大样的走了。傅予心松了松领带,挑起一侧眉毛,得意洋洋的看着一票朋友,“在下就先各位一步出征了!”

“我谨代全国的正太谢谢傅公子您八辈祖宗啊!”夏岩奇调侃他。

傅予心满面春风,根本不以为意,只当这孙子的挤兑是嫉妒。】

看到这里,贺济舟转脸看向陈君故,欲言又止了几秒钟,问道:“我在你心中就是男主这个形象吗?”

陈君故又对贺济舟挑了下眉——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可能还不如他呢。

“……”贺济舟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继续看了下去——

【傅予心走出Hero酒吧的大门,秋风刮过,一个破白色塑料瓶随风上下翻滚,大煞风景。但傅予心就当没看见,丝毫不能抹灭他一丝一毫的好心情。

好像自从他父亲傅成林过世后,这一两个月,他就一直郁郁寡欢过的不开心,现在终于能有点让他愉快的事儿了。

保镖们把睡美人放在傅予心奔驰的后座,他们去开自己的车了。傅予心心情甚好,哼着小曲儿发动车子。他习惯性调整反光镜,先照照自己,嗯,还是像以往那么帅呆了,再照照后座的美人儿,唉,这销魂的睡姿,真是我见犹怜啊。

傅予心还没欣赏够,忽然就看到车后出现一个更“销魂”的白色头顶。傅予心的目光立刻冷峻起来,扶着反光镜的手没动,目不转睛地盯着,脑子转的飞快。

身高上来看那是一个小孩儿,或者是大人在蹲着或扎马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人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由于以往的各种经历,傅予心基本上时刻处在最高的警惕中,而这货竟然就这么突破他的防线悄无声息的来了。若不是他自己露头,傅予心到现在都发现不了。

管他是谁,不能输了阵仗,先去会会。傅予心开门下车,走到车后一瞧,他妈的,人早跑了,连个影儿都没有。

傅予心若有所思的盯着半开的车门,从他开门下车走了两步,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就能遁走,要么是他眼花了,要么就……真是邪了门儿了。

他隔着窗户看到Dawn睡的那么撩人,管不了许多,先将美人抱满怀了再说。

傅予心心情大好的开向酒店,刚才那灵异事件早扔脑勺儿后了,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过头了,还是不习惯保镖护体的感觉,连他们的车没跟上来都没注意到。

到了酒店,他熄了车,回身想看看美人儿,又看到车后那个白色头顶了。

我操!!!

傅予心猛地踹开车门一个箭步冲了下去,闪电般的速度,但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儿。

“哪路大神跟我在这玩捉迷藏呢?我一不欠你钱,二不欠你命,三至于欠不欠你的情我也不知道,我这边现在有点忙,哪来的滚回哪去吧您,回头我办完事儿了再来找我啊,请你吃巧克力么么哒。”说罢傅予心打开后车门,扛起美人儿,扬长而去了。

一身火红的小女孩忽然从傅予心的奔驰车后闪出,兔型书包松松垮垮的落在腰间,右手提着一把弯刀,左手捏着一支口红边走边下意识的涂着,脸上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她站在停车场的入口处,左右瞅了瞅,似乎在等什么人。

旁边的楼梯口一个人影低着头,鬼鬼祟祟的朝她这边看,又缩回头,闪进停车场入口的厕所里。

她仍是从容不迫的笑着,向厕所瞟了一眼,门上挂着“女”。

不一会儿,那个人影又从厕所里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蒙进走远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一直不动声色,但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那个十岁的女孩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她手里拎的把刀他是不会认错的,雕刻着行云流水的花纹,是独一无二的,他只见过一次就过目难忘了。

千金难求的正品塔鲁刀。

这女孩是冲着他来的?说好的接头怎么等了那么久还没出现?接头人已经被干掉了吗?他回去该怎么向老板解释?……

随着这些思绪,蒙进拐进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心中莫名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定住了脚。他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挑路人多,灯火通明的大路走才是。

蒙进把东西用力往怀中塞了塞,转身,愣了,巷子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红衣白发,是Daisy!

她换了把长刀立在地,右手搭在刀柄上,左手摆弄着一顶黑亮色小丑帽,悠哉的打了个晃儿,扣在了头顶。

“好看吗?这是我在K-1001车里捡的,跟我挺搭调的吧。”她笑眯眯的说,“哦对了,K-1001这车你应该知道吧,就是‘彼岸’跟你接头的车。”

蒙进根本没仔细听她在说什么,他瞳孔收缩,紧紧抱着怀里的东西,死盯着她的手。

那手本应该是摆弄魔方积木的,又小又嫩,这样的手别说提刀了,就连笔都握不稳。可是它偏偏就是双沾满血腥的手。

而真正令蒙进大吃一惊的是,那双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着深灰色的动物毛发。

Daisy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若无其事的从腰包里摸出一支口红,涂抹起来,那些灰色毛发立刻疯了一样缩了回去,两秒时间,又变回莹白如玉。

蒙进吓的腿一软,差点跪地,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是是……”

“东西给我。”Daisy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笑容。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出第二字,他腿都快化成水儿了,瘫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问,“他他他他们们……”。

“如你所想,死了。”Daisy打断他。

这蒙进忒不争气,二话没说,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Daisy轻轻笑,边走边带上手套,蹲下从他怀里搜出东西,打开抖了抖,又翻开扫视了一下。

应该就是这个了,Daisy满意的把东西塞进兔型书包,居高临下的微笑着审视蒙进,“放心吧,我只杀该死的……同类。”

蒙进紧紧闭着眼睛,十分不均匀的喘息着。

“所以……你再装死的话我就真的砍死你哦。”说着她抡起刀从沿着蒙进的头皮砍了下去。

蒙进吓的一激灵,便睁大双眼,蹦坐起来,摸着自己秃掉的一块头皮,迷茫四顾,“啊?这是哪?你是谁?我是谁?”

……

Daisy微笑的嘴角也抽搐起来,装失忆什么的,呵呵……

东西已经到手,没有再理蒙进这二逼青年的必要了,收起长刀,直接走人。

打开酒店的房门,傅予心摸到墙上的开关,啪的打开了灯,用脚将门踹上。

小心翼翼地放下美人,揉晃着肩膀,环视了下房间,不错不错,高级酒店的高级套房就是不同凡响,这样才有这春宵一夜值千金的感觉。

傅予心快速的冲了个澡,穿着简单的浴衣,美人忽然睁眼了。

饶是傅予心这种心比海碗大,脸比城墙厚的人也挂不住了。他倒的药量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心知肚明的。他特意加大了三四倍的药量,就算是一头大象也得迷翻睡死过去。这小子……这不逗他呢吗?

他没喝?不可能啊,他亲眼所见,喉咙是真咽还是假喝这点小事还是糊弄不了他的。

Dawn看着傅予心脸上风云变色快赶上一场电影了,忽然展开笑颜,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哪里能寻到一点迷茫的踪迹啊!

“你笑个屁啊?!”傅予心觉得这一晚上还真是冰与火之歌,一会儿乱世佳人一会儿电锯惊魂的。

Dawn笑眯眯的擒住傅予心的双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至傅予心身上,死死压住傅予心的。

两腿力道卡的刚刚好,傅予心一点不觉得疼,但又一点劲儿都使不上。他心里顿时拔拔凉,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对方显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傅予心讨厌这种感觉,心中愤怒不已,一个手刀直接劈向Dawn的面门,Dawn单手撑着上身微微后仰,轻巧的躲过,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住傅予心的,用力向外一掰,傅予心的胳膊被扭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揪心的疼。

傅予心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骨折了。他疼的咬牙切齿,但他抬眼看向Dawn的眼神,却更加的刚毅倔强。

虽然上下都被制住了,但是傅予心是典型的越战越勇。

他的嘴没废!

傅予心是甘心这样的吗?

傅予心成天翻脸比翻书还快,之前还叫人家美人儿,这会儿就改不男不女了。

他嘟起嘴“噗~噗~噗~”的狂喷吐沫星子,这威力堪比生化武器。

Dawn紧皱眉头,没想到这货竟然如此没下限。

Dawn的眉毛细长,眼尾上挑,皱起眉或者微低头,那眉眼不是一般的君子端方,特有明山静水的味道。看的傅予心心眼儿里是又疼又痒,下一秒就想化为衣冠禽兽将他这样那样……

这傅予心的胳膊都疼的失去知觉了。

“本来我只是想管你要完东西走人的。”Dawn忽然笑了起来, “可是,我非常讨厌被别人的肮脏思想。”

Dawn不忘问正事,“傅成林生前的实验报告和研究笔记,都在哪里?”

这Dawn也忒煞风景了些,在这时候提他已过世老爸干吗?

傅予心彻底怒了,“你他妈敢不敢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是柏慕宁。”Dawn一脸淡定的自报家门。

一听到柏慕宁三个字,傅予心真是从头到脚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回过神后直接开喷,“你他妈要是柏慕宁我去吃屎。”

“哦?”Dawn挑了一个很邪恶的尾音。

傅予心接着骂:“你糊弄外人行,别想糊弄老子,那柏慕宁早死透透的了,要诈尸也轮不到你这娘娘腔,你装谁不好,非要装个死人,你丫鬼啊?”

娘娘腔什么的……傅予心开始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拼命踩雷挤兑对方。

“嗯,你说的对,我就是鬼。”Dawn根本不在乎,松开傅予心被扭到极致的胳膊。

“对,你个色鬼,饿鬼,死鬼!”傅予心微皱眉缓缓揉着胳膊。

傅予心跟受伤的豹子似的,彻底惊了,伸出胳膊在茶几桌上乱摸,指尖碰到一把水果刀,转了个刀花,握在手中,骤然刺向Dawn的胸膛,傅予心当然知道这一刀根本伤不到他,只是佯攻而已。瞬间抬起长腿,一脚将Dawn踹向对面的墙上,与此同时飞身下床扑向他的风衣。

Dawn在落地瞬间一个漂亮的滚翻,“别动。”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傅予心的脑袋。

傅予心停下动作,慢慢直起腰看向Dawn,

傅予心仔细一看,立刻傻眼了,他算个练家子,对方这拿枪的姿势和力度,还有散发出来的气场,沉凝冰冷的眼神,一切的一切都在向傅予心传递一个信号,这货绝对不是在唬他玩儿,他真是碰到内行了。

“刀放下。”Dawn的声音波澜不惊。

傅予心把水果刀扔地板上,踢远了。

“枪放下。”

“我他妈哪来的枪!”傅予心瞪着眼睛喊。

Dawn没有丝毫的恼意,就那么微笑着不说话,可是杀伤力十足,傅予心觉得自己都快被他给凌迟了。

“好好好,妈的。”傅予心气的不行,一甩风衣,摔在软皮沙发上。转身坐回床上,四处找烟,一抬眼发现Dawn的枪口还对着他,没好气的说:“你有完没完,真要崩了我啊?”

“躺那儿。”Dawn微笑着说。

傅予心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小子要干嘛了。他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你还不如真崩了我。”

Dawn微笑着走近,右手端着枪,左手拉开床柜抽屉,拿出一副手铐,傅予心见状彻底慌了,起身就要跑,被Dawn拦腰抱住,手枪在指尖划了圈儿,用枪柄恰到好处地敲在傅予心膝盖的软骨上,傅予心双腿一麻差点跪下,被Dawn扛起来。

傅予心趴在床上还想逃,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的后脑勺上,他知道那是Dawn手上的枪,一愣,下一秒手腕就被铐在床头的金属栏杆上。傅予心肝火大盛,“你他妈哪搞的这些的玩意儿啊!”

“床头柜啊,你也看到了,酒店自带的。”Dawn有点无辜。

傅予心啊啊大叫起来。这酒店还能更与时俱进点吗?明天说什么他也要投诉!投诉!!

Dawn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的身手还是很好。”

“士可杀不可辱,你别嘲讽我。”傅予心冷哼一声,“老子是这两年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多了。不然你以为你赢的了几年前的我吗?”

Dwan没理他,像拷问犯人似的问:“你家所有的地方我都翻过,没见到你父亲的那些东西,到底在哪?”

这混蛋还私闯过民宅?傅予心闭着眼睛骂道:“要东西你也有点要东西的态度,有你这样的吗?”

“清白?那种玩意儿你有吗?”Dawn说。

“你小子以后别落老子手里,看老子不一枪毙了你!”傅予心满头大汗。

“嗯,我怕了。”Dawn摆弄着,随口一说,毫不过心。他越这样傅予心越觉得耻辱。

“不过嘛……”Dawn笑得眉眼弯弯,甚是迷人。

“在那之前,我现在就可以‘一枪’毙了你。”

傅予心的脑回路从来都跟一般人不一样,此等关键时刻他竟然才想起来他的保镖,这两个呆瓜跑哪去了?还不来护驾?他冲着房门失声大叫:“黑桃K,草花K,你们这两个傻逼呢?老子要死了啊啊啊啊……”

Dawn耐心的解释:“你放心, Daisy下手干净利落,他们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傅予心迷茫的呢喃,“他们……死了吗?”

“当然没有。”Dawn说。

后来迷迷糊糊中,傅予心眯开眼,看到Dawn在给他悉心的擦拭着身体。

“哼,猫哭耗子……”像蚊子在嗡嗡叫。

Dawn给他擦了好几遍,谆谆诱导:“现在可以告诉我东西在哪了吧。”

傅予心闭着眼睛冷哼。

后来他是被Dawn穿衣服的声音弄醒的,可能是以前的职业病,睡眠极浅,放个屁的声音都能给他崩醒。

傅予心懒懒的开口:“你好歹给我点医药费啊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意思意思。”

见Dawn没有要陪他扯淡的意思,他又接着问:“你住哪?”

Dawn笑意十足,“怎么?想知道我住哪来报仇?一枪毙了我?”

“……哎呦瞧您说的,我哪敢啊。”傅予心慢慢翻了个身,口不对心的嘟囔一句。

“傅成林的东西我会派人陪你去取,所以你明天在家里老实的呆着别乱溜达,门锁好了窗关严实。”Dawn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都说是遗物了,我还要留个纪念呢,我爹除了那几个钢镚儿就给我留下这点儿有内涵的东西,我干嘛给你。”傅予心眯着眼睛看他。

Dawn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便纸和一根钢笔,拔开笔帽,沙沙的写了一行字,扔在傅予心的枕边,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这是我的住址。”

傅予心拿起一看,那个……他在脑海中拼命搜寻着,这个地址似乎有点眼熟啊。

傅予心越想越憋屈,抬眼就见Dawn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注射器,他镇定的拔了针套,然后直接扎进傅予心胳膊的肌肉里。

“你他妈的……”傅予心忽然不喊也不叫了,一脸茫然的自言自语道:“不是毒丨品的感觉……”

Dawn打断他:“当然不会是毒品!对你身体只会有益不会有害的。”看着他真诚认真的神情,傅予心真不知道是该相信他,还是扇飞他。

临走之前他竟然还十分绅士的给他来了个告别吻。“乖乖的,听话,好好睡一觉吧。”跟哄儿子似的,傅予心冷哼一声不领情。

Dawn也不在乎,关了灯,笑着走了。

傅予心半睡不醒的时候脑子忽然像被电击了一样,妈的那个地址……

市政府?!!!

他把他当大马猴儿耍了!】

贺济舟看到这里,就望向身边的陈君故,“为什么会是市政府?就算他是政府人员吧,那也不应该是他的住址?”

陈君故轻轻拍了拍贺济舟的胳膊,“继续看下去呀——”

【对了,他说他叫柏慕宁。

傅予心现在想想,还真是蹊跷的很。

柏慕宁曾是他父亲最喜欢的得意门生,连傅予心这个冷宫里的儿子都知道他,不过那几年他专心在外面晃荡搏出位,没机会见面。

据他所知柏慕宁早死了,死于一个非常着名的微生物实验事故,那一个实验小组无一幸免,全部感染一种很奇葩的病毒翘辫子了。而且是很多很多年前。

他真是柏慕宁?看他刚才和他……的表现来看,是活人无误。那当年发生了什么?国际上的报纸都报道过那起重大事故,他怎么可能没死呢?如此说来,在他父亲死后不久来收集他生前写的那些废纸,这行为倒也能说的通。

如果他不是柏慕宁,那他为什么要伪装柏慕宁?柏慕宁那小子就一早亡的丧家犬啊。

他给他扎的又是啥?住址竟然在市政府?看他的神情不像开玩笑……唉,这都是哪儿跟哪儿,什么跟什么啊!

对了,刚才那个忽隐忽现的白色头顶,还有Daisy又是哪个鬼?

想到这,傅予心爬下地,从风衣兜里摸出手机,给他的保镖拨打电话。

不接……

不接……

天啊,这两短命鬼不会真的死了吧?

------

正当傅予心担心一遍又一遍的拨号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谁啊?”

门外没声音。

“等会儿。”傅予心忍痛起身,咬牙切齿的穿上衣服裤子,撕烂Dawn留下的纸条扔出窗外,捡起他的风衣,掏出手枪,上膛。

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右手持枪,左手慢慢的摸到把手。

猛地拉开门,手枪抵在来人的头上,那人吓坏了,端着餐盘差点哭了出来,“客人,刚才楼下有位男士走的时候点了粥,我是送饭的……”

“哦。”傅予心应着,“你进来。”

手里的枪微微收回立刻又指了出去。

果然,在服务生的后面,有人。那人高大魁梧,四肢粗壮,梳着小平头,嘴里大嚼着口香糖,吐沫星子起起伏伏,甚是恶心。

那人黑洞洞的枪口也对着他。

“呦,不错啊。”男人口齿不清的赞赏着,“多加栽培肯定能是一把好手。”

“我谢你一户口本儿。”傅予心谨慎的扫视着男人的身后。

就一个人来?不科学啊。

“嗯,警惕性也很高。”男人继续赞赏着。

刹那间,傅予心一个利索的后空翻躲过致命一刀,但腰眼儿钻心的疼,翻到一半就折了,腰部直接扭了一个很诡异的弧度,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他眼前一黑,却还是扣住了那个服务生的脚踝,但那服务生先他一步手拿注射器顺势扎进他的大腿。

尖锐的痛楚突如其来又势如破竹,像是有人在用斧头一寸寸的砸碎他的骨头,那种痛苦无法言说,他伏在地毯上大口大口的吐血,艰难的爬向他的枪,他现在就想一枪结果了自己,那个服务生好像看透了他的行动,抢在他之前捡起手枪。傅予心疼的意志几乎崩溃,心里还没忘操那个服务生的大爷。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又逐渐转为一片血红的,摸了一把,潮湿温热,妈的眼睛被血糊住了。鼻子也流血,耳朵也流血……全身没有一个细胞不再流血。

他就要死了吧。

在死亡线上徘徊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原来是那么的想问候他和他老爹共同的祖宗,你生我却不爱我。除了会给我钱,我是死是活你都不想多问一句,我要的是父爱,不是钱!傅成林,我叫你一声爸爸你敢回应吗?说一句好儿子那么难吗!

还有那个王八蛋韩可南,老子说了要金盆洗手,还想一次又一次把我拉回深渊里?你够聪明躲的无影无踪,最好你躲一辈子,躲到地球之外,不然见到你小子,我要是不一枪崩了你,老子你跟你姓!

还有很多很多人……讨厌的,喜欢的,熟悉的,陌生的,渣过的,爱过的,绘织成一幅幅惨不忍睹的画卷。

对,最后还有那个自称是柏慕宁的小美女Dawn,你个披着狗皮的狼,你个蛇蝎美人心肠,你……

好了,谢幕了。

傅予心彻底失去意识晕厥过去了。地毯上滩着一大片血,全身的肌肉还在无意识的微微抽搐着。

嚼着口香糖的男人走近傅予心,嫌弃的用皮鞋将他翻过来,碾踩他满是血的脸,“真他妈叫一难看,我不想碰他,你带他回去。”

那个伪装服务生的男人嘴角抽了抽,居高临下轻蔑的看着傅予心的脸,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的轻佻口气,“果然人类就是肮脏的生物啊。”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两个男人闻言一愣,立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举枪瞄准,反应神速。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窗户上逆风斜靠着一个女孩,飞舞的红裙,像整个人都在燃烧。

她低下的黑色小丑帽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尖小的下巴,唇角翘起,右手提着弯刀,左手机器式在朱唇上周而复始的涂着口红。

两个男人若有所思的对看一眼。

Daisy从窗台上跳下,轻飘飘的落地,缓缓的走向他们。

“维川?”那个嚼口香糖的男人问。

田维川没理他,动口不如动手,直接就开了一枪。

Daisy连躲都没躲,子弹穿过她脑门正中心,掀翻她的小丑帽,打碎她身后一扇玻璃。鲜红的血液从额中的伤口里流下,立刻就蜿蜿蜒蜒爬满一脸。她停下涂抹口红的手,用小指蘸了一下鼻尖,伸手给他们看,好像是炫耀什么战利品,笑眯眯的总结发言:“你们看,是血诶……”

她话音才落,脑门上子弹打穿的伤口竟然缓缓愈合了!

田维川吓的目光呆滞了,这画面真不是一般的惊悚诡异。

她不能被普通子弹打死,她好像感觉不到痛楚,她的伤口会自动愈合,她另类的白色头发,她能从外面窜到顶楼,她强迫症的涂口红……这种种的迹象,汇总在田维川的脑中,所有的特点描绘出一个词:改造人!

为什么在基地外面会有个改造人?

现在怎么办?不想死的话只有这一条路,“撤。”田维川简明扼要一个字。

“娘了个巴子的田维川,别对我下命令!”曾剑呸的用力一吐,口香糖掺合唾沫星子像子弹一样射了老远,“咱们现在二对一,你说撤?那小屁孩儿我一个人能掰她五个。”

“那你去掰,我自己撤。”田维川冷笑起来。“你他妈还真是不带脑袋出门儿,你难道没看出来她是个改造人吗!!就凭你?十个你都不够她一个人收拾的!”

曾剑虽然看她中枪不倒有点疑惑,但真没想到她会是个改造人!这世界上难道还有他不认识的改造人?这是什么情况?

“那地上那家伙怎么办……”曾剑话还没说完,但从脚底立刻窜升一股电流,全身僵硬不听使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唉?真的定住了?这玩意儿这么好使?”年信从门后小心探出头来,左右瞅了瞅,确定再三,才大模大样的走进来。

他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高挑,文质彬彬,戴着金丝儿边眼镜,细长的眼睛非常狡黠,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一头碎发左飘右摇,极凌乱,跟个鸟窝儿似的。

“hello?”年信围着田维川和曾剑来回转圈儿,手舞足蹈神神叨叨,特别兴奋,时不时还用带着白色隔离手套的手指戳他们的脸蛋子。“回头我得跟老范说一声,这破电击扣比警察的电棍还好用啊,跟点了穴似的。”

年信捏着电击扣,又给田维川和曾剑一人一下,直接都电趴下了。

年信长腿一迈,跨过他俩,Daisy微笑着走向他,他张开怀,两人来个腻歪的拥抱,他还十分偶像剧的举起她转了两圈儿。

曾剑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他俩怎么说也得差个二十来岁,这是干嘛呢!火红的裙摆和白大褂,还挺美挺和谐的。

“他们还开枪打你?”年信轻轻放下Daisy,看着满脸是血的她和一地的玻璃碴子,立刻就变了脸,笑容半点儿不剩,跟晴转阴的太阳雨,说下就哗啦啦的下起来。

年信从白大褂兜里摸出一根烟,那烟只剩半截儿了,还破破烂烂的漏烟丝,他低头眯着眼睛点燃,慢慢走向曾剑和田维川,劣质烟的烟雾缭绕浑浊,他们甚至看不清年信的表情。

年信手插在白大褂衣兜里,站定在他们身前,冷笑了一下,叼着烟的嘴角微微上挑。

然后他脚背挑起田维川,一个暴踢,田维川直接飞出去,狠狠撞到对面房间的门上,他颤颤巍巍的跪地,捂着肚子狂咳血。

曾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年信踢了田维川,接下来便是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和田维川狂咳嗽的声音。

曾剑盯着年信看,年信也看他,叼着烟隔着一层烟雾。

曾剑看他那个唯我独尊的屌样儿就来气,怒吼道:“妈的,你到底在气什么?她是改造人!她根本不怕枪子儿!她也不值得我们人类去保护!”

年信微低着头,眼镜下滑到鼻尖,细长带着点冷意的眼睛清晰的暴露出来,不疾不徐的说:“你说的不错,她是改造人,但她不是你们彼岸魔窟里的那些行尸走肉,她有思维也有感情!所以不要再说她不值得,因为在我看来你作为一个人还不如改造人!”

说完不再搭理曾剑,推了推眼镜,拉开旁边的浴室门,边走边抓那一团乱草似的头发,咋咋呼呼,“妈的,也没人告诉我头发乱成那样儿了,没脸见人了!”

然后他就在镜子前一边叼烟哼着神曲《两只蝴蝶》,关键是还他妈跑调儿了,一边摇晃着身子手拿发胶左喷喷右喷喷,自我感觉良好。

……曾剑的脸黑的跟锅底儿一个色儿,这又牛逼嚣张又二逼天真的小子把他曾剑当什么了?!想想就一肚子气,正要举枪崩了年信,一把冰冷的刀先抵上了他的脖子。

又是这么悄无声息的!

一个两个都这么逆天的身手,他们是谁?既了解改造人又知道彼岸,难道……是“拾壹”的人?曾剑也有点虚了,用眼角瞄着那把刀,“你们到底是谁?”

“你祖宗!”一管发胶直接砸在曾剑的鼻子上,他鼻梁断了,翻了个白眼儿,晕了过去。

年信收回手,继续抓着头发,定造型。“Daisy,你也给他们来一针,他们不是喜欢扎吗?”

年信左右照了半天,嗯,不错。然后把烟捻灭在水槽儿里,手摸右耳上的一枚黑色耳钉,“有两只老鼠,正在清理。”

很久那边还是毫无声息,年信催促道:“喂!喂!老李!怎么回事?人呢?”

李哲行是基地排名第一的老混蛋,成天研究怎么在工作的时候揩油偷懒,老不正经的!

又过了老半天那边才有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轻轻说:“年大哥,那个……李老师说刚才柏大太那个什么激烈了,老人家的脆弱心灵受不住。所以……我来替他盯一会儿。”

……年信额间落下三道黑线,这败家孩子怎么能这么实惠呢!李哲行那老狐狸明显就是找茬儿不想干活啊,还受不住了这扯淡的理由,他也不想想,若是真到了李哲行那老混蛋都受不住的程度,你怎么就能受住呢!!

年信大步走出浴室,见Daisy正在抬田维川,他过去搭把手,两个人把人扔到宾馆的天台,又去拎曾剑,里里外外折腾了两趟,天台上的大风又将年信好不容易理好的碎发吹个稀巴烂。

最后年信从隔壁房间拖出一个隔离罩,他和Daisy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的把傅予心抬进去,整理好,轻松扛起,扫视了一圈房间,关上灯。“走。”一个字简短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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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心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要不他怎么回炉了呢,这初生早产儿所待的喂奶的地儿!他浑身上下只有一个破布单儿,躺在一个巨大的玻璃橱里,看着像个大型烤箱,只不过四周都是透明玻璃,又像电视里演的什么种子培育室,外面还有一间小型观察室,一个白大褂上上下下不知道在书架上翻找什么。

光线非一般的刺眼,好几顶像手术室上的大灯就在他脑袋上方半米处高悬着,身后轰隆隆的大风扇吹的他腰酸背痛,傅予心捂着眼睛,指间缓缓开一条缝儿,习惯光线,窥视打量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他在Hero酒吧,然后呢?他还能记得那个大嚼口香糖的恶心男人,发生了什么他忘了,但是痛感记忆犹新。

很疼很疼,疼的他宁可去吃枪子儿。

“他醒了!!!”一个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观察室里传来,“快来人啊啊啊啊啊,他醒了啊啊啊啊啊啊!”

傅予心头更疼了,咋呼什么啊,是没见过帅哥啊怎么地?就这心里淡定程度还当DJ呢?老板脑袋被屎糊了。

果然不止他一个人有这个感觉,“江小疯你能淡定点不?喊的都变调儿了!”

傅予心拼命想看清,但是眼前就是一片白蒙蒙的,看什么都带毛边儿,但还是能看到走进观察室的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其中有一个拿着大绿皮文件夹低头飞快的记录,还有一个咧着嘴朝他拼命招手,那头发就跟要招魂儿似的,乱的可以。

群魔乱舞的即视感。

傅予心下意识的裹了裹那张破布单儿,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食用猪要去送检盖戳儿似的,无能为力,任人宰割。

观察室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从外面走来一个男人,也穿着白大褂,但只有他是没扣纽,大敞着,若隐若现的腰条让人想入非非。傅予心嘴角一凛,最近怎么到处这种欲罢不能易推倒气质的男人,世态炎凉啊。

“怎么样?”那男人回身轻轻扣上门,大步流星的走向傅予心,和傅予心隔着玻璃互相观望,可惜傅予心看不清他的脸,不然他还真想看看这个腰软的货是不是像之前碰到的那个长得那么极品。

“五天一直在昏迷,但一直没有生命危险。”拿着文件夹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唰唰的一页页翻,机械式报告。

“真奇了,怎么可能呢?”这个声音是之前瞎咋呼的。

“唉,小疯啊,你还小,不懂。”这声音里夹杂着莫名的兴奋感。

“那年大哥你说为什么?”江上风迷茫的挠了挠头。

“你还问为什么?就是老柏救了他呗。”年信双臂抱胸,一脸故作高深。

“啊?柏大为什么……”江上风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呆呢?这还用问吗?”年信有点炸了,伸出一只手搭在江上风的肩上,抬起手背在他脸蛋上轻轻拍了拍,提高了点分贝,“里面的那个是他相好呗!”

那翻文件的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瞟向他俩,浑身散发出不易察觉的负面情绪。

“胡说什么呢!”柏慕宁拢拳捶了下年信的胳膊,“你嘴还能有个把门儿的不。”

“你看看,他还不乐意了。”年信对江上风挤眉弄眼,意思就是:你瞅瞅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柏慕宁不想再跟他俩掰这个问题,抬手扯过北嘉手里的文件夹,越翻眉头皱的越深。害的年信和江上风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都紧张兮兮的盯着他。

半天柏慕宁用力合上文件夹,拍在北嘉的胸前,那里面的纸张哗啦啦的散了一地,“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哦?能有人看的懂吗?重新写。”

北嘉推了推无框眼镜,蹲下一页页的边挑边捡,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好像被训的不是他,是哪个路人甲。江上风小心瞄了柏慕宁一眼,见他没事,立刻手忙脚乱的帮北嘉捡。

年信狗腿兮兮的说:“老柏您别气了,气大伤身啊!您若是伤到了……”一指观察室里的傅予心,“……他咋办啊!”

柏慕宁斜瞥一眼,年信立刻乖乖的闭上嘴。

傅予心躺在里面,迷迷糊糊的看他们几个货演戏,不亦乐乎。直到他们说到“柏大”“老柏”,他好像感受到了晴天霹雳。

就说么,这种气质的人不可能哪哪都是。

他觉得他的后门儿在隐隐作痛!妈的冤家路窄!但更惊悚的是,Dawn竟然真的是,柏慕宁!

这可真是活见鬼,大半天的死人满地乱窜啊。

柏慕宁到底是诈尸还是当年没死?

正当傅予心想的头快炸开的时候,柏慕宁抬手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傅予心面前的玻璃罩缓缓升起。

柏慕宁胳膊搭在栏杆上,探出身子,和傅予心面对面。傅予心身后的大风扇呼呼的,微微吹起柏慕宁略长的头发,精巧的耳垂若隐若现。他非常自然的露出一个亲切无比的笑容,眉眼弯弯,“你好啊,还记得我吗?”

……他这算什么?

“我忘的了吗!”傅予心用力吼出一句话,但是跟蚊子叫似的,他一惊,这嗓子这么哑了?他昏迷之前喊的那么重吗?

柏慕宁伸出手,五指张开,直接捂在傅予心的脸上,做了个抓的动作,傅予心觉得自己的五官都被他归拢到一块儿了,他缓缓伸手想把柏慕宁的魔爪拍开,柏慕宁却自己松手了。

柏慕宁温柔的笑在傅予心眼里就是说不尽的讽刺,恨的他真想撕烂他的笑容,但这不是目前的重点,重点是,“这是哪?你又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早跟你说过啊,我是柏慕宁。至于这里……”柏慕宁缓缓直起腰,“欢迎来到拾壹基地。”

傅予心的眼睛可视度已经很高了,其他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都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他就潜意识的觉得他们的神情和柏慕宁脱不了关系,他这把算是掉狼窝里了。

拾壹基地?干嘛的?殡仪馆?太平间?炼人炉?

“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问题,不过,你现在身体不行,再休息一下吧,回头跟你说。”柏慕宁笑眯眯的,抬手一拍开关,玻璃罩降下来。

柏慕宁手插着裤兜,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拉开门,脚下一顿,回头看其他几个人,那几个人还一脸看什么珍奇动物似的神情对傅予心双目放光。

“还不出来干活你们几个!”柏慕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三个人互相看了几眼,一起作鸟兽散。

傅予心胳膊搭在眼睛上,怨念排山倒海的来,这可真是几千瓦的灯泡,都快烤糊了,休息个屁啊!

但是他真的是疲惫不堪,辗转反侧的还是迷糊了过去。可没睡上多一会儿,观察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悄无声息的走过来。

北嘉的脚步极轻极轻,明显是专业训练过。只不过傅予心的睡眠太浅,还是醒了,他眯开眼,适应着头顶的光线。

北嘉长的不错,他的皮相还是蛮符合傅予心的审美,只是那个气质,一看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学霸,毕业工作了也是一精英。

傅予心不爽人家,对方也没见得有多看得起他,从进门到现在根本一眼没瞅傅予心,直接把他当臭氧层因子。北嘉托盘往桌子上一放,卷起白大褂的袖口,自己在那捣鼓了半天,拿起一个注射器走向傅予心。

傅予心一见那注射器,就想骂人,他到底是得罪哪位祖宗了,最近怎么一直被扎?

北嘉拍下墙上的开关,玻璃罩升起,他偏着头紧抿唇,隐隐约约能见到腮边的小酒窝。

“这是例行检查,你要是想早点康复,早点下地收拾柏慕宁,你就最好配合。”北嘉伸出一只手,示意傅予心。

傅予心寻思着,还真是这么一码事儿,他总不能一直躺在这不知道是狼窝还是鬼窟的地方吧,抽吧,反正抽点血也死不了。

北嘉淡然一笑,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傅予心胳膊上的血管。傅予心眼睁睁看着他把一个超大的注射器全抽满才意犹未尽的拔了出来,接着又抽了一管。傅予心这下有点不懂了,这是检哪门子的查啊,抽这么多?

罢了,抽都抽了,就别唧唧歪歪的了。傅予心安慰着自己,就见北嘉转身换了一个崭新的注射器。

……

“用得着这么多吗?”傅予心真的不懂了。北嘉垂眼淡定的说:“上级安排。”说话间抽满了一管。

傅予心揉着胳膊,赫然发现北嘉手上又拿着一个全新的20毫升针管。傅予心这下真的不乐意了,瞪大了眼睛,“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是,上级安排。”北嘉推了推眼镜。

“他妈的哪个上级!你把那孙子给我叫来,老子亲自跟他聊聊。”傅予心手臂一个用力,直接坐了起来,脑袋还差点撞上头上的灯,只得歪着脖子,哑的不行的嗓音,吼的十分没气势。

北嘉没再继续抽,简单的收拾,端着托盘走了,开门的时候停了下,偏头对傅予心说,“我的上级只有一个人,他的名字是,柏慕宁。”

“呵呵……”傅予心冷笑了起来。

北嘉走出观察室,带上门,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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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傅予心才知道这根本就是北嘉的挑拨离间计,他想看柏慕宁倒霉,自己又不敢下手,便借刀杀人。而他想整柏慕宁的原因竟然只是柏慕宁挑他工作上的小毛病并当众给他难堪。

“……”说实话傅予心觉得挺无语。

一个大男人能记仇小肚鸡肠成这样,也是个极品。

又躺了好多天,傅予心在拾壹基地的人各种针头插管无微不至的“悉心呵护”下,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

江上风要带他去见柏慕宁,走了没几步又神神叨叨的说什么报告没拿,扔下傅予心个伤员自顾自的跑了。

傅予心只好一个人在长长的走廊里游荡。

这是个很另类很诡异的地方。到处灯火通明,光线强的刺眼,对视网膜是一个极限的挑战。走廊两边全是一间间用玻璃隔开的实验室,摆放着他见都没见过的化学物理等一堆大小型仪器。

傅予心扶着玻璃揉了揉眼睛,十分不适应这里的光线。他暗忖着,这帮怪物真他妈是神了,这种光线之下还做什么实验?做什么科学研究?眼睛不瞎就不错了。

正想着,江上风抱着两个文件夹从后面追上来,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真是抱歉,我这个人吧,就是记性不好,总是丢三落四的。”

傅予心用手遮着眼睛,斜瞟他一眼。在傅予心的眼中,江上风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屌丝儿,唯唯诺诺磨磨唧唧咋咋呼呼,毫无内涵,毫无质感。虽然细看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萌?

“柏大在生物研究区,楼下。”江上风拉着傅予心快步到走廊尽头,转弯便见到一条钢化玻璃造的楼梯,两边的墙壁全是擦的透亮的玻璃,上面涂着五颜六色的图案,很有一些艺术思想和结构,但在傅予心眼中这些就是发泄情绪的涂鸦。

“他真的是柏慕宁?”傅予心忽然问。

江上风一愣,迷茫地挠挠头,觉得他好像在问废话, “当然是啊!”接着一脸崇拜的感叹:“柏大很厉害的!!”

可是……柏慕宁不是死了吗!这句话傅予心倒没有问出口。

“没有柏大你现在都已经死了。”江上风的崇拜脸一点没收敛。

“为什么?”傅予心莫名其妙的转头看他。

“哎呀,你一会儿自己问他自己嘛。”江上风的表现非常的高深莫测,显然,他是被年信给带上道儿了。

下了楼梯,傅予心便觉得眼睛没那么难耐了,不知道是因为光线弱了还是他已经适应这个环境。楼下和楼上的格局也没什么差别,

一眼望去就是搞科学研究的地方,至于到底是物理化学还是生物,傅予心没心情去分辨。

傅予心左顾右盼,越走心中的疑惑越深,这狗屁拾壹基地到底是哪里?

“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这地方,为什么楼上楼下都没有窗户?!”傅予心话音才落便拽过江上风,掐住他的脖子,脚下一绊,将他摁倒在地,动作极快,江上风甚至都没看清,就觉得傅予心整个人的阴影罩在他的上方。

傅予心手上的力道很大,一点不像大病初愈的人,江上风因呼吸困难小脸发白,手臂还死死抱着文件夹,十分艰难地开口:“因为……这是……在地下……放开……”

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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