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久璇拿出一块玉佩,放到馆词手里。
她没有多说,只是低头喝水。
馆词却懂了她的未尽之言。
一块玉佩,一份承诺。
以后有什么事,她会出手相助。
清醒之后的纪久璇想要离开这里。
只是被馆词劝下了。
“我不知女君身上发生了什么。”
“但这里很安全,女君可以放心休养。”
纪久璇扒拉着她的破包裹,把最后两串铜钱全部给了馆词。
这是她给的租金。
她知道这不够,她会挣钱还他的。
自尊心很强又很穷的某书生这般想着。
之后的八天,纪久璇一边养伤,一边画画。
她要重操旧业,卖字画还债。
“久璇先生,你的字画已经卖出去了,值两个银锭呢。”
馆词走进来,笑吟吟的看着提笔写字的纪久璇。
纪久璇清理了一下桌子,在旁边摆上了一张空白的纸。
她发现,馆词似乎很喜欢诗词书籍。
只是他似乎看不太懂,偶有脱口而出的诗词,读法也是错误的。
纪久璇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指正。
只是自那之后,她把自己读书写画的地方搬到了凉亭。
待馆词有空之余,教他读书写字。
慢慢的,馆词也意识到什么。
他改口称她为“先生”。
对她的态度也不再是从前轻浮试探的模样。
这些纪久璇全然没有察觉到。
她的态度一如从前。
今日,纪久璇穿着一身薄荷绿的裙子,坐在凉亭里画人像。
裙子是馆词送的,画像是馆词要的。
他说,全当这是抵押了她的房租吧。
纪久璇琢磨着。
眼看着离放榜之日没几天了,她很快便要离开了。
这般想着,她便没有拒绝这已经算是有些逾越的要求。
为一位未婚嫁的男子作画,这在女尊国人看来。
已经是一件有些暧昧的事情了。
画到一半,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纪久璇沉浸在画中,没有注意到。
直到一只手捏着纪久璇下巴,把她的脸扳正过来。
纪久璇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那张陌生的面孔。
这里是馆词的私苑,怎么会有陌生人进来呢?
挑起纪久璇下巴的是一个女人,一个高挑健壮的女人。
太女微低头,看着那张肤如凝脂,面若白玉的面孔,微微晃神。
“你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公子?”
实在是纪久璇那一身的气度,实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儿郎。
那一手丹青妙笔生花,将馆词刻画得栩栩如生。
这般有灵气的绘画,这般姿容,让太女为之动容。
纪久璇闻言,偏头挣开了女人的钳制,脸却是红了个透。
“你……休得胡言!”
“在下乃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女君,不是郎君!”
纪久璇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她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太女殿下下意识捻了捻手指。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肌肤的美好触感。
看她那通红的脸,那人比花娇的脸。
太女殿下叹了一口气。
那还真是可惜。
她怎么不是个郎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