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恶这人还很豪爽,得了赏赐和战利品都分给部下了。
这大概是受衍武帝的影响。
他初从军就在衍武帝身边,衍武帝那会还是太子时,遇战事从不退避,披甲持槊跃马在前。
金银锦帛都分给部下,还和刘镇恶他们一口锅里搅饭吃,一个帐篷里睡觉。
所以衍武帝的这些做了统军将领的亲卫们,也对部下极好。
即使是大头兵也待遇丰厚,都是一个地出来的,论着论着就攀出亲戚来了。
战死有双倍的抚恤,伤残了回老家有人管。
平日里士卒们吃的也不错,打起仗来得到封赏和战利品,军士们一车一车地托行商或漕帮捎回家。
加上主帅亲近,所以左武卫从来不愁优质的兵员。
父死子继、兄亡弟承的事在左武卫军中比比皆是。
当兵就为了搏份家业的,想打败老子不让老子发财,先问问老子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刘镇恶不用做什么战前动员,他自己领着亲卫就在各部身边转来转去。
丝毫不畏惧飞来的箭矢和巨石,就这份镇定那些士卒们看了心里都热乎乎的!
一个个紧握着武器死盯着寨墙!
“五十步!”
六座却敌楼上不约而同地发回来旗语。
六座却敌楼,每座楼间隔一百五十步。
这就是说楚军一次就排出了一千多步的进攻幅面。
至少五个仪同十个营五千人要同时攻击寨墙了。
刘镇恶抬起头,他的马正好踱到扬武营队列处。
他知道这个营的士兵基本来自梁郡阳夏县。
这个县是最早接受老主公军中伤残士卒的县,眼前这些士兵基本是第三代军户子弟了。
他们的祖父从陇西、并州一路与胡人厮杀,随着老主公退守江淮,落户到阳夏成了兵户。
他们的父辈是第一代左武卫军中士卒。
刘镇恶依稀记得还和这个营的不少老兵一起烤过肉喝过酒。
不知道那些伤残了回乡的老兵们过得好不好?
“阳夏子弟,何在!”
刘镇恶脱口而出喊了一嗓子,纷飞的箭雨中仿佛打了个霹雳!
“在!在!在!”几百人同时怒吼着。
“可惧楚狗?”
刘镇恶大叫道,胯下卷毛騧咴咴地打着响鼻,左前蹄用力地刨着地面。
“虎!虎!虎!”
几百人用虞军特有的庆祝胜利的呼号回应了主帅的问话。
很快临近的步营也呼号起来,转瞬间整座虞军大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号声。
就连南门外山丘上的辅兵也被感染了,“虎虎虎”地嚎叫起来。
已经在云梯的板壁后看到寨墙愈来愈近的楚军士兵。
本来绷紧的身体被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号声惊住了,握紧刀枪的手松了一松。
而在最下面一层推车的中垒营士兵们却没被这呼号影响。
他们倾斜着身体,大腿和小腿上的肉一块一块的硬疙瘩隆起了。
咬着牙用力一送,“砰”地一声,云梯车身一阵晃动,冲角抵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