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浅浅一拜后,也不看众人,径直走向内室,早有侍女挑开竹帘。
莲步轻移,倩影流香,玉手轻捻,淙淙如流水之音,瞬间阻断了尘世。
阳虎痴痴地望着杜十娘,李德缘心里默念“朋友妻不可欺”。
刘裕对鱼脍的兴趣比听琴大。
陈庆之微闭双眼,一副很惬意的样子。
韩仙儿眼角含春地斜眼看着李德缘,心里痒痒地像小猫抓。
玉葱儿般的手指轻轻划着李德缘的手背。
“乖,听曲,听曲,一会让你阳关三叠。”
李德缘附在韩仙儿的耳旁小声说。
虽然听不懂“阳关三叠”什么意思,但那种事怎么能明说呢?
韩仙儿也是个中老手,立时意会,一抹羞红浮上面颊。
假装嗔怒地轻轻掐了把李德缘的手臂。
一曲终了,李德缘击掌叫好,阳虎听见鼓掌声才醒过神来。
喃喃自语道“好像春风十里,又如初雪拂面。”
呦!李德缘不禁多看了阳虎两眼,这傻小子居然能听出这首曲子的意境来!
果然是知音不必和鸣啊!
“这曲阳春白雪,十娘所弹甚妙,不过呢……”李德缘故意卖了个关子没说下去。
珠帘里杜十娘抬起头轻启朱唇。
“公子,奴家可有什么弹的不妥之处。”
刘裕侧过头看着李德缘,心说这小女子弹的这么下饭,难道还不好?
陈庆之微笑着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微笑不语。
阳虎也转头看着李德缘,他知道这发小可是有把好琴的。
难不成自己着迷的十娘真的弹错了吗?
“四弟,看你微笑不语,定然了然于胸,你来说说吧。”李德缘把球踢给了陈庆之。
“二哥,你是大家,你那把焦尾琴可是宝物,我可是听十九郎说过,你奏文王操时,山中鸟雀走兽聚而听之。”
得!陈庆之拍了个大大的马屁,又把球踢回来了!
“聚而听之那是扯淡呢,鸟兽不惊倒是真的。”李德缘接回了球。
“啊!公子好厉害,奴家想听鸟兽不惊呢。”韩仙儿故作惊讶状,撒起娇来。
“十娘在此,我那点琴枝拿不出手的。”李德缘得照顾阳虎的面子。
真折服了杜十娘,万一这小娘子缠磨上了自己,兄弟还做不做?
“不过呢,十娘,你那把琴的徵弦是不是今日刚换的?”
“引商刻羽,杂以流徵,曲高和寡时,徵音回护。”
“新换的徵弦回护时略显生硬,不流畅。”
“无妨,松轸少许即可。”
“四弟,二哥说的对不?”李德缘说完笑着看向陈庆之。
“二哥所言极是!还有个法子,下次再换弦弹奏阳春白雪前,可先奏一曲高山。”
杜十娘听完,试着弹奏了几段《高山》,再抚琴奏《阳春白雪》时,果然徵弦和声不生硬了。
都是高手!一个个深藏不露的!杜十娘命人挑开珠帘,盈盈下拜。
“十娘不必客气!我等不过是听众而已,却非知音。”
“我那三弟,虽然不会琴技,却能懂你琴声,这才是高山流水琴瑟和鸣啊!”
赶紧替阳虎把绣球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