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尘埃的废弃路牌歪歪扭扭地倒在了水泥路面上,散落一地的树叶好巧不巧没有把它完全覆盖起来,这也让此刻就站在边上的二人,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能够有所了解。于是,陈破云伸手擦去路牌上沉积的灰尘,从那失去了鲜艳明亮色彩的表面读出了“天武市欢迎你”这六个大字,而在硕大的表面,还撰写着不少的信息,只不过,这些原本在末世降临前用来指引方向的方块小字,在如今的时代也基本完全失去它本身的作用了。
没办法,毕竟人类如今的处境太过于艰辛,加之,若是有谁能在末世中自由行走而不受限制的,想必也早在过去的两年时间内加入了某处避难所内吧,现如今的人类,总得抱团取暖才行,也只有众人拾柴火焰高才能够勉强在这块四处游荡着丧尸的大地上,顽强而勇敢地活下去,脱离集群而选择在危险的外界流浪,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
即便如此,陈破云还是选择用手掌将路牌上厚厚的灰尘刮下来,直到任何一个可能路过的行人都能够轻松地看清上边所写的文字,随后略微估摸一下方向,将它面朝着所有在将来可能到达云江市的旅人的方向,稳稳地插在路边松软的泥土地里,也许在久远的未来,立在这里的它能够给某个迷失了方向的旅人提供一点帮助......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陈破云这才站起身来,朝着身后正眺望着远山的陈银川说道:
“我们到了,前边的这片土地就是天武市所有,粗略估算一下的话,现在的我们离避难所应该只有数十公里的距离,也不知道自从我们离开之后,避难所那边发展得怎么样了?”
陈破云转过头去,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无数拦路的高楼大厦,落在那已然变得井然有序的云江市避难所上,“有老蒋在呢,发展什么的倒是不用我们来发愁。”
随后,他冲着陈破云用力的臂膀拍了拍,说道:“走吧,刚刚老蒋在电话里和我说他们已经准备好迎接我们了,顺带,趁着赶路的这点时间,和你说一说两年来云江市避难所的变化。”
陈破云挑了挑眉,随即跟上已经大迈步朝着云江市避难所方向走去的陈银川,一边听着陈银川述说云江市避难所在这两年间所发生的改变,一边在脑海里组织见面后的种种问候。
用不了多长时间,温和的秋日似乎只是在天上微微晃了晃身子,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昔日云江市避难所的大门外,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并非是以前来投奔的幸存者的名头,则是单纯以类似归家游子的身份回到了这里,尽管事实上,应该是凯旋而归的英雄才对,君不见,业务繁忙的天武市避难所管理者,为众人所敬爱的先生,避难所新时代的领头人,蒋承德蒋先生也要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亲自来到避难所的大门前迎接这两位的回归么?
此刻,所有曾在过去的避难所中见证过蒋承德改天换日之变革的老成员脸上或是带着浓郁的忧虑,或是带着难以压抑的激动,衷心之人担忧归来的二人“功高盖主”,难掩心头欣喜之人渴望见到这位只流传在避难所内诸多“老人”的传奇,总而言之,各人之思绪万千,一言绝不足以蔽之。
很快,在哨卫的带领下,亮明了身份的陈破云与陈银川二人被带到了蒋承德跟前,归来的二人看着这位未入古稀之年便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一时之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想必,这位时刻关注着天武市动向的男人,在那段失去了联络的日子,心底的煎熬、急切的期盼,还有那肩负的重任同时压在他的身上,才能让一位新人类在短短的时间里,染上了满头的雪白。
“老蒋,好久不见啊!”
陈银川笑着走上前去,无视了旁边周围众人的怒视和惊愕,散发着热气的大手和老蒋那略显瘦小的手掌握在了一起,而陈破云则是将自己早已想好的问候一板一眼地说出口来,“蒋先生,许久未见,身体尚且安康否?”,虽然算不上有多完美,但本意总归是好的。
“是啊,小川,好久不见了。”
蒋承德的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和陈银川重重地握了下手,感受着他那独属于丧尸之躯的奇妙温度,心中也不由得记起了当时的自己在得知了陈银川的真实身份之后,那份惊讶和诧异,随即,他便又将那满面笑意对向了身旁的陈破云,用那双睿智的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未见的陈破云,而后才略显感慨地说道:
“云小弟,自从当日一别之后,从此便只能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你仍且活跃在金穗省周边的事迹,在此,我代表那些在困顿之中被你所拯救的人们,道一声谢。”
说罢,蒋承德眼中满怀着真诚和感激,冲着陈破云躬身道:
“云江市避难所的壮大,离不开你的功劳!”
见此,陈破云也只好微微俯身将将托住蒋承德的双肩,并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