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她哽咽了一声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唇,似有些尴尬和不适,但更多的还是难受。
她犹豫了一下,终是咬了咬唇,竭力忍住眼中的泪,似下了某个决定,对着江二婶怯声道:“不若我还是将这亲事让给二妹妹吧,她这样子也只能嫁给魏公子了……”
“你这傻丫头,瞎说什么呢?”江二婶是又气又疼,连忙劝到,“那都是她自找的,天天就知道跟她那个黑心娘学些不入流的腌臜手段。你可别再犯傻,说出这等糊涂话,平白就将这门亲事给让了出来。”
江二婶说着,没好气的瞪了眼亦步亦趋的站在宁安侯不远处的徐氏,又道,“她们母女俩盯着你这门亲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依我看今夜的事,八成也有这母女的手笔在内。说不得,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们设计的。说不定那江妙妙此刻端着一副可怜的受害模样,心底却不知乐成什么样了呢。”
“莺莺,听二婶一句劝,你哪怕是真不喜欢那魏子江,也决不能便宜了那对母女,知晓了吗?”江二婶忽然回过眸子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的说到。
江子莺不由得垂眼,避开了江二婶的视线。她眸光闪了闪,总觉得她这精明的二婶似乎看出了些什么。
只是不待她细想,就听得众人一阵哗声,抬眼看去,只见从那院子里走出了一个公公,正与着魏国公和宁安侯说话。
眼见着魏国公几人要跟着那公公进院子了,江子莺也没多空深思了,咬了咬唇,眸中掠过抹决断之意。
她与江二婶低声道了声谢,意有所指的道,“二婶,从前我听娘亲说过一句话,有些事看起来是好的,但事实却未必如此,福兮祸之所依,不到最后,谁知那到底是福是祸呢?”
“他魏子江对江妙妙而言到底是福还是祸,还要她切身体会过才能知晓。”
说罢,江子莺也顾不得江二婶会怎么想,直接就追了上去,唤住了那名公公,以魏子江未婚妻的身份跟着魏国公及宁安侯和江二爷几人跟了进去。
因此当江妙妙被嬷嬷强制收拾好,押到西厢房的时候,屋里除了坐在正首的皇上和魏岚外,还站着好几个人,差点没把这西厢房给挤得没处落脚。
而站在最外侧的,则是红着眼娇滴滴欲哭未哭一脸倔强隐忍的江子莺。
江妙妙还没被押进屋里就一直嘤嘤低泣着哭个不停,见到了皇上和魏岚,也是端着一副委屈的模样行的礼。只是在目光掠过魏国公等人的时候,眼神还是没忍住亮了一下。
尤其是在看到江子莺后,她的眼神更是涌起了抹自得和不屑,那轻飘飘的一眼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战败者一般,透着种无法言喻的高傲和得意。
魏岚装作专心烤火的模样,可却是一丝不漏的将她那些细微的神色变化给尽收眼底。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几分心计,却是个心浮气躁藏不住事的,难怪会败在那姑娘手里。
她目光一转,瞥了眼那故作坚强的江子莺,不由勾了勾唇。蓦的就想起了瞿菱说的话:可别小瞧了兔子儿,被逼急了咬起人来可比狼还狠。
她眸光一暗,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被逼急的兔子,不过是被驯养的小狼崽被逼得要活不下去了,只能亮出自己的爪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