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如锦那颗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轻轻的呼了口浊气,总算是收下了。
苏有礼上前接过了那侍女手中的托盘,面带微笑的冲着如锦说到,“娘娘辛苦了,这个由奴才来端着就好。”
如锦掩在袖下的手不禁握了握,她自然听出了苏有礼话中的意思,张了张嘴还想再与皇上多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抿了抿唇,退到了一旁,眉眼低垂的道了一句,“那臣妾便不多叨扰陛下了,天寒露重,望陛下金安。”
皇上依旧沉默不语,苏有礼端着自如锦侍女手中接过来的秋梨膏,瞥了那领头的侍卫长一眼,龙撵再度缓缓向着乾元殿行去。
如锦遥遥的望着那行人愈走愈远,眼底涌起一片郁色,“海姑姑,本宫照着你的话做了,陛下确实收下了这秋梨膏。不过你说,他要过多久才会愿意再次召见本宫?”
“圣心难测,娘娘慎言。”垂首跟在她身侧的侍女没直接回答,而是低声提醒到。
如锦目光往四周掠了一眼,轻哼了一声,“若是在淑华宫里,这话本宫自然是不敢问的。只是难得此间只有你我二人,闲话几句罢了,海姑姑还且放轻松些的好。”
此时不过巳时过半,从乾元殿往后宫去的甬道上也只有她们二人,如此看着,确实是比淑华宫里人来人往的来得清净。
可饶是她这般说,海姑姑依旧不松口,低垂着头压着嗓子回到,“奴婢不敢揣测圣意。”
如锦嗤笑了一声,目带几分不屑的睨了她一眼,虽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但还是放不下心底的傲气道了一句:“海姑姑可莫要忘了如今你是和谁绑在一块儿的,届时本宫若得不到圣上的恩宠,你也脱不了干系。”
她停下脚步,身子微倾附到了海姑姑的耳边,语带威胁的轻声警告,“太妃和国公爷可不会管你敢还是不敢。”
海姑姑眉眼微敛,“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如锦也没了耐心,冷哼了一声,便没再开口,沉默着抬步继续往淑华宫走去。
海姑姑垂首双手合拢抵在腰间,姿势端正的小步跟在她的身后,低敛的双眸中,却满是阴郁。
皇上回到乾元殿时,魏岚已经起身用过早膳了,此时正准备着回坤宁宫去。
见着皇上进来,她立即迎了上去,一边帮着他脱下大氅,一边软声道,“今日怎的这么早就下朝了,我还正想着要不要差人去与你说一声,待你下朝后去坤宁宫寻我呢。”
“左右他们也没什么事可奏,我就早早退朝让他们自个儿忙去了。”皇上一边答着,一边将大氅递给了一旁的苏有礼,微微抿了抿唇,面露几分哀怨,“倒是你,不是说好在这边多陪陪我的么,怎的又要回坤宁宫去?”
魏岚不答反嗔了他一眼,“你莫不是又忘了今日要召巴其来解蛊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会忘。”皇上挑眉,怕她不信还很是义正词严的强调到,“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瞧着他抬头挺胸就差拍胸脯的模样,魏岚不禁笑出了声,而后带着几分娇嗔的哼了哼,“知晓你都安排妥当了,只是比起在乾元殿里,我觉着在坤宁宫解蛊会更好。”
“何以见得?”
魏岚眼尾微挑,眸中意味深长,“你可知这作戏就得作全套,才能以假乱真?”
皇上微微沉吟,随即恍然一笑,“还是岚儿想得周到。”
乾元殿里一贯守得跟个铁桶似的,外头难以从中打探出半点消息来。
他们之所以要召巴其过来,可不仅仅是为着解蛊。为了钓那尾大鱼,他们可得使劲儿的往外抛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