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半阖着眼,靠着他的胸膛,语气懒懒的应到,“今夜风雪这般大,你又没递信说不回来,没见着你,我也睡不踏实,索性便再等等了。”
她又打了个呵欠,语气越发的慵懒,“你瞧,这不就等到了么。”
皇上听着她的话,心头软软的,“不是与你说过这段时间会晚些回来么,我身边人这么多,有何可担心的。往后你困了便先睡,千万莫要累着了。何太医可是说过了,你现下可是双身子,累不得,须得好生养着。”
魏岚嘟囔着回了一句,“也就这么一会儿,不碍事的。”
“一会儿也不成,眼下这天是越发的冷了,万一受了寒怎办?”皇上捏了捏她的脸,不悦的说到。
“这屋内暖和得很,我又不出去,怎会受寒。”魏岚不服气的嗔了他一句,娇笑着躲开了他的手,“好了,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问你。”
皇上却不高兴了,“我哪里是闹了,我与你说的也是正经事。”
“是是是,都是正经事。”魏岚见他又闹起了小孩脾气,不由得哭笑不得的顺着他哄到,“我听话,这成了吧?”
“要真听话才成。”皇上哼了哼,语气里满是不信任,阳奉阴违的那一套他可不认。
魏岚当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索性也不哄了,“好吧,我困了,先睡了,你随意。”
说罢就坐直身子,作势要下了软榻回内室的床榻上去歇息。
只是双脚还未沾地就被皇上给一把扯了回去。
“好了,不闹了。”他神色正经,声音里却是含着笑,“你想问什么?”
魏岚本想挣开他的,听了他这话,就也没反抗,而是顺着他的话问到,“晟礼什么时候回来?”
二皇子封晟礼是已故丽妃之子。
当年丽妃生的是疯病,初时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天天说这宫里有鬼要害她。后来是见人就说鬼,比之刘太妃的疯癫,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太妃便借着这由头将她送去了北阳山上的国安寺休养,从而顺理成章的将后宫掌宫之权全部揽到了自己手中。
国安寺是历代犯了错的皇室女眷们的清修之地,她将丽妃送去那样的地方意味着什么,宫里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可皇上却没有反对。
那时二皇子虽还年幼,却极为早慧。见丽妃去国安寺一事无可回转,便自请一同前往,为母侍疾尽孝。
皇上当时虽对丽妃是厌恶至极,但却也没牵连到二皇子身上。确切的说,他对他所有的子女都是一样的态度。
见他说得如此情深义重,便也没拦着,反倒还遣了几个暗卫在暗中保护着。
至于魏太妃,一个连自己儿子都能舍弃的人,又怎会对一个胆敢与自己争权夺利的女人生的孩子有半点疼惜之情。即便那幼齿小儿是她的孙子又如何,但她的孙子又不是只这一个。
是以对于他执着的要跟出宫去的请求,自是乐见其成。甚至连一直压在心底的某些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北阳山位于临京,离京都虽算不得多远,但日夜兼程马不停歇的也得走上两日才能到。
而国安寺建在北阳山顶,三面是如刀削般的悬崖峭壁,无一处落脚之地,只山门前有一条崎岖山路可行。
这山高路远的,半途上要出点什么意外,就那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皇子,一不小心死了或是残了,都是常事。
总之,不管这些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思才点的头,封晟礼最终是如愿以偿的跟着丽妃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