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换做冬日,也是如此。
只是盏茶功夫,天上的太阳就又隐入了厚厚的云层中,天空有细细碎碎的雪沫落了下来,没一会儿,就又是一场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
这日暖是晒不着了,这风大雪大的,寒梅雪景也不是她现下这样身子的人能赏的。魏岚只得无奈的沿着花廊往回走。
行到御书房外不远处时,魏岚遥遥的就瞧见了那站在廊下赏雪的人。
恍惚间,似又回到青葱年少。
少年身着藏青色锦服,也是站在廊下,眉眼含笑的望着在园中嬉雪的少女。
“菱姐姐,你又耍赖!”魏岚抹掉脸上的雪沫子,一脸委屈的瞪着一身红衣明艳如火的瞿菱,“说好不能使轻功的!”
“明明是小岚儿你自个儿身手不灵活没躲过,怎能赖我头上。”瞿菱哈哈大笑,脸上皆是明媚笑意,“我不管,愿赌服输,你输了就得听我的话,替我将那五十遍女则抄了。”
魏岚瞠目结舌,“菱姐姐,你这明明就是强词夺理!谁说我输了的,我不听我不听!”
“诶诶诶,小岚儿这就是你不对啦。哥哥,你来评评理,说好的谁被雪球砸中谁就是输者。现在是我的雪球砸中了她,算不算是我赢了?”
“三哥哥,我们可说好了的,菱姐姐不能使轻功欺负我。方才明明是她用了轻功我才没躲过的,三哥哥你可不能帮亲不帮理,睁眼说瞎话!”
两个少女一左一右的揪着少年的衣袖,娇嗔着要他给个论断。
少年脸上挂着无奈而宠溺的笑,端起水来那叫一个驾轻就熟:“菱儿你方才的确是使了轻功,坏了规矩在先,确实是耍赖了。不过岚妹妹也确实是身子反应慢了,若是再灵活些也不会被那雪球砸中。依我看,这局就算是平局了,不分输赢,如何?”
合着就是前头的都不作数,要么先头的赌局就此作罢,要么就再战一回咯?
说了半天,等于啥都没说。
魏岚和瞿菱隔着瞿狄相看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目光。
两人倒是没再纠缠着非要论出个输赢不可,而是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道:“三哥说的对,是我们错了。”
说罢,两人就又回到了院子中,默不作声的团起了雪球。
待得雪球团得双手都握不下了,魏岚与瞿菱又是相视一眼,举起了雪球,十分默契的齐齐冲着瞿狄扔了过去。
“让你说小岚儿反应慢!”瞿菱娇斥一句。
“哼,让你说菱姐姐耍赖!”魏岚也是气呼呼的哼了一声。
瞿狄躲过了第一个没躲过第二个,哭笑不得的叫嚷到,“这话分明是你们自个儿说的,怎都成了我的错了?你们好歹也讲点道理吧?”
“要你管!”魏岚和瞿菱又是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觉着只扔了一个不解气,又纷纷弯腰去团雪球,追着瞿狄扔了过去。
瞿狄又气又笑,“你们再这样不讲理,就别怪我还手了啊!”
瞿菱站在雪中叉着腰,白皙稚嫩的脸庞被雪色和红衣得越发的娇艳动人,“还就还,我和小岚儿两个打你一个,还能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