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侯三子肖季同,天生神力,自幼习武。手上双锤重逾千斤,他却能如指臂使。一套锤法使得虎虎生风,纵是与百军相战亦能面不改色。
他十五岁时偷偷跟着商队跑去漠北从军,年纪轻轻就凭着那双重锤立下了赫赫战功。
皇上曾赞其神勇,说是以一敌百并非其极限,若用得当,可为一猛将。
也是因着他的存在,皇上近年来对整个武宁侯府都宽待了几分。
至于其它几家,情况也多有相似。乍一看在京中并不显眼,但细究下不是手握实权的官吏,就是前途无量的武将。
如此看来,这宁姨娘还真不一般。亦或者说,站在背后的人,心思深沉,图谋不小。
魏岚眉眼低垂,敛去眸中精光涌动,柔荑微抬掩唇轻呵,语气中染着浓浓倦意,“查查武夫人到底是如何得知那女子身份的,另外再查查那几家死去的妾室平素都与什么人走动。”
言罢她便挥退了十七,身子一躺,辗转几次,总算是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沉沉睡去。
原以为十七怎么也得花上好几天才能查出一二,没想到第二日就有了眉目。
魏岚看着手中的纸张,眉尾轻挑,“这真是江子莺查出来的?”
“是的。”十七半跪在地上,“昨日武夫人说思妹心切,江大姑娘便陪着她去了庄子上看宁姨娘。”
只不过到了庄子上才发现宁姨娘病重,眼看着就没几日可活了。
庄上的人都知道宁姨娘是发了疯病被侯爷厌弃了,才放到庄子上的,平日里根本就没尽心照料。
再加上此时她俨然将死,绝无再有起复之日,而今侯府又是大小姐当家,庄头虽没带头欺辱她,但也直接让人将她关在了一处偏僻院落里,任其自生自灭了。
武夫人和江子莺见到宁姨娘时,她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板上。
屋里闷闷的不透风,呼吸间尽是恶臭,像是屋子久置潮湿厚重的霉味,又像是烂肉散发出的腐臭味。
不过短短半月,宁姨娘就已瘦到脱相,翻开她身上盖着的破棉被,探手触及仿若一具枯骨。
武夫人哭哭艾艾,说是姐妹一场,到底不忍她就这么去了。于是便亲自为其宽衣净身。
江子莺就是这时候看到宁姨娘后腰际上的刺青的。
可观武夫人的神色,似乎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妹妹身上有这么一枚刺青。
当时江子莺并未觉得那刺青有何不对,还是武夫人的一句话,让她起了疑。
“哦?什么话? ”
十七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好像是很诧异宁姨娘身上怎么会有那枚刺青。”
之前派去帮江子莺的两个人没有调回来,这段时日都是暗中跟在江子莺身边。东西便是经由他们的手递送到十七手上的。
那日武夫人和江子莺在庄子上的事,也是那两个暗卫全程跟着。
事情经过十七只是听了个大概,所以在转述时,武夫人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她也不可能一字一句都记清楚,只能也说个大概。
但只寥寥几语,魏岚便听出了其中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