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没指望句句有回应,喊了声娘就回堂屋喝水,回答了薛大夫那么多问题,一口水没喝上,又走了这么久的路,渴得都嗓子都快冒烟了。
看着柳小如仰头喝水的模样,刘香云有些心疼,“喝慢些,别呛着。”
背后突然有人说话,柳小如被吓了一跳,猛地呛了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
“我就说吧,让你慢点喝,果真呛到了吧!”刘香云不满地责备着,一边又心疼地给自家哥儿顺后背。
猛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嗓子像被砂纸刮过似的,刺刺地发疼。
柳小如捂着胸口,眼睛里渗出不少生理眼泪,“娘啊,你走路也没个声儿啊,儿子都要被你给吓死了。”
“自个儿家里,也能被吓着,咋的,做啥对不起娘的亏心事了?”刘香云笑眯眯地倒了杯水,递给自家哥儿,“喝点水润润嗓子,渴了那么久,嗓子肯定不舒服吧。”
险些被水呛死,柳小如接着他娘递过来的水,似乎有些心理阴影,这次喝得十分缓慢,跟小猫舔水似的。
勉强喝完半杯水,嗓子舒服了不少,他就偷摸地放到一边,“娘,找我有啥事儿啊?”
“你一回家就喊娘,我来看看是咋个事。”刘香云翻了个白眼,看自家哥儿也不像是有正事要跟她说的模样,“你回屋歇着吧,过会儿喊你吃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三个秋没见到娘了,想念的紧啊。”柳小如嬉皮笑脸地揉着他娘的肩膀,颠儿颠儿跟着一起去灶房,“我帮娘看火。”
趁着还有光亮,家里早早就用过了晚饭,各自回屋歇着。
夫子留了课业,顾满仓点着蜡烛用功,柳小如便坐在一旁蹭烛火,二人各自看着手边的书,一片安静祥和。
耳畔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看来顾满仓功课已经做完了。
柳小如放下手里的书,挪到顾满仓身边,明知故问地说:“夫子布置的作业,写完了?”
“今儿学了篇刑赏忠厚之至论,夫子让我们各自写篇感悟,我已经作完,如哥儿可要看看?”顾满仓顺着他的话,主动把文章递到柳小如眼前。
柳小如看了眼满纸的文言文,顿时一个头两个人,把手都快摇成风火轮了,“我不看,你赶快收起来,别明日没法跟夫子交差。”
看着柳小如避之不及的模样,顾满仓嘴角微勾,纸上的文章他倒背如流,听话地把白纸收好。
收起来就好,柳小如松了口气,文言文这东西啊,就跟折磨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
谁知道他看着顾满仓把书箱整理好,下一秒就对着柳小如念文章,听着前两句话就知道,是顾满仓策论上的内容。
别家男儿对着媳妇,都是说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情话,他家这个怎么抓着他念文章,晦涩弯绕、严肃正经的话,还能升起什么美好氛围。
“你可闭嘴吧!”柳小如可不惯着,起身一把捂住顾满仓叽叽喳喳的嘴,顿时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