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话说得干脆不留余地。
顾云媏鼓了鼓腮帮,没有气馁,她眼睛一转,去想某些伤心事。
眼泪轻而易举流了下来。
“我只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啊。”姑娘难过地抽噎道,“为何你那么抗拒?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嘛?”
容与睁开黑眸,想不明白小丫头怎么说哭就哭,“你在我腿上坐了五六个时辰,睡梦中打了我三下又锤了我一拳,你说说你有哪里做得好了?”
“啊……”顾云媏心虚地低眉顺眼摸摸鼻子,她夜里这么放肆的吗?“要是你抱我去床上,也不至于打到你……”
“看来是我的错了。”男人冷笑。
“不不不!是我不对!”她大声道歉,双手合十恳求,“所以你便让我给你做顿菜叭?给我个向你郑重赔罪的机会!”
容与对着姑娘清澈的倒映了他面庞的眼眸一晃神,反应过来时他说:“哦,你想做便做。”
“真哒?!”顾云媏笑逐颜开,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我立马去准备!”
搞不懂下厨有什么好兴奋,小丫头那么娇贵,合该远离油烟。
顾云媏乐呵呵地起来向门外跑去,中途回过头冲着他笑,“夫君你稍等下我呀,菜做好了我会叫你的!你若是躲起来,我便满院子喊‘夫君’,直到你应我为止!”
……她叫他什么?
姑娘走远了,容与仍发着愣。
嘴角倾泻两分自己浑然不觉的笑意。
顾云媏跑出去没几步,由于腿脚酸疼而暂停,改成走的。
白檀老远瞧见她家姑娘神采奕奕地走近,只是走路姿势有些怪。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更何况有老妈妈的教导,白檀赶紧冲上前搀扶,“哎呦姑娘,你只管歇息好了嘛,有事叫我便是,何必下床呢!”
“不是,我就在地上睡的。”顾云媏大大咧咧,全然不知她们说的并非一回事儿。
啥?
她家姑娘竟然连床榻都不能睡?
白檀眼神幽怨,世子爷真不是人呐。
今日容与算是点头答应会吃她做的菜了,顾云媏用完早膳以后,立即张罗起午膳来。
鸡鸭鱼肉全给他安排上,补身体嘛。
幸好昨天想的是先让他尝尝味,没做太多菜,不然她和白檀还吃不完咧。
杀鸡这类的事平素都有白檀去做,顾云媏得离远点儿。
倒不是晕血,只是见活蹦乱跳的鸡鸭在她手里没了气息,她会难受。
白檀手起刀落,对准鸡脖子一下子给它“咔嚓”掉,脸色冷酷。
将处理好的鸡交给自家姑娘,又捉起一条刚在水里吐了个泡泡的鲫鱼,噶了烧汤。
顾云媏拿了大刀把鸡剁成小块,待会儿做道辣炒仔鸡。
以前在顾家那个属于她的院子里,她跟白檀便是如此做饭——主仆搭配,干活不累。
荆芥打算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便看见白檀面无表情地给鱼开膛破肚,取出内脏。
而小主母手里的大刀咔咔咔,切在砧板上几乎能够看出重影。
见识了顾云媏刀工的荆芥:草率了。
他还是像昨天一样,老实在旁边待着,免得碍手碍脚。
顾云媏站灶台旁,有条不紊地翻炒加佐料,一道道喷香氤氲着热气的菜出锅,她周身好似发着光,瞳眸熠熠生辉。
做好的菜摆到桌面上,原先鲜活的鸡啊鱼啊鸭的裹着料汁躺在盘子里。
这一桌比昨天的更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