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与都把话放出去了。
郁惊画有些心虚,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话。
“嗯,对,未婚夫。”
白绪言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他笑容中带着苦涩,轻声道,“好,那我先祝你们……”
他闭了闭眼,还是吐不出百年好合四个字。
“……身体健康。”
郁惊画:“?”
郁惊画干巴巴点头,“谢谢,你也是。”
看白绪言神色怔怔、许久都没说话的模样,郁惊画犹豫了下,小声开口,“那,我们先走了?”
白绪言缓慢眨眼,在郁惊画要走时,他又猛地上前一步,“画画,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在这里。”
“不管……你什么时候想要回头了。”
谢与唇角啪叽一落,浓眉拧起,总觉得这句话是在咒他的婚姻不幸福。
郁惊画微微苦了脸,实在处理不来这种感情问题。
她想了想,然后认真回道,“不用啦,白白,虽然很可惜,但是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了。”
“都要向前看的。”
没有人能永远沉溺在过去里。
她眉眼弯弯,还是那副乖软明媚的模样,眼神清透,抬手挥了挥。
诚恳又坦然。
“再见啦。”
……
朋友找过来的时候,白绪言屈膝坐在院外的台阶上,眼神毫无焦点地落在空气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蹲下来,“行了,不是早就知道追不到了吗,今天就是绝了你最后一个念头。”
“陪叔叔阿姨几天,回去吧,画展不能再拖了。”
白绪言苦笑。
“你知道吗,她说他们马上要结婚了,她走到那个男人身边,那个男人很轻的碰了下她的肚子。”
“他们是不是准备要孩子了?”
朋友诧异,“不可能啊,才过去多久,要是郁惊画真和那人走到了结婚的地步,上次拒绝你就会明说了。”
“……你说得对。”
白绪言捂着额角,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喃喃。
“原来,她的眼睛里也是能有情的。”
就算只是依赖。
他看向朋友,眼眶微红,“她和我说了再见,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可能了。”
郁惊画啊,她看着软绵绵的,好像谁能都能推一把。
小时候反应也慢吞吞的,说话软声细气,总显得没什么脾气的温软。
偏偏心里的那点儿界限划分得格外清晰。
亲人、朋友、爱人。
干干净净明明白白的。
“所以我不敢和她表白,因为我不知道,是能更进一步,还是被彻底划分到普通朋友那一列。”
白绪言紧紧抓住朋友的手,一字一句道,“有人走进了她的界限内,即使只是踏进去了一步。”
他嫉妒。
又羡慕。
白绪言扯着唇角,喃喃自语。
“如果她知道了,知道了他的喜欢,是不是也会像离开我一样,离开他?”
“——我真想看看啊。”
-
谢与坐在商务车的后座,又伸手碰了碰郁惊画的肚子。
“饿不饿?拿块饼干给你吃。”
郁惊画摇摇头,小声叹了口气,眼尾往下落着。
谢与微微眯眼,“在想白绪言?”
郁惊画恹恹的,“我们已经当了十几年朋友了,突然之间,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我觉得好可惜啊。”
谢与慢慢摩挲着她的手指,低声询问,“那画画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郁惊画看他,软声道,“不会后悔的,我会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
……
到家时,烧麦已经蹲在电梯口等着了。
电梯门一开,一大只猫猫就扑了上来,嗲里嗲气的喵喵叫着。
郁惊画蹲下身,将扒拉着自己裙摆的烧麦抱起。
谢与轻啧一声,眉眼压低,有些不耐,“沈教授再不回来,让谢渡过来把烧麦带走算了。”
烧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耳朵竖起,对着谢与一阵喵喵叫。
郁惊画晃了晃烧麦毛茸茸的大尾巴,笑道,“沈阿姨不是说明天就回家了吗?”
谢与轻嗤,说起正事。
“她说要带一位客人回来,明天晚上我们去老宅吃饭。”
郁惊画有些懵,迟疑着问道,“我们……?”
不是就谢与吗?
她去谢家干嘛呀。
谢与挑眉看她,语气里含了点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