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如黑夜的地牢里,一间牢房传来铁链的声音,窝在墙角的人听见声音,动了动,继而爬起来抓住栅栏朝开门的人喊。
“兄弟,兄弟,请你转告你们王爷,我我我我真的是为了查清梨花会的事情假装入会的,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不不 ,不用你相信,你只要肯带我去见他,我家里还藏了不少银子,都送给你怎么样?拜托拜托!”
开门的狱卒未曾理他,这话他天天听,听了都不下十遍了,耳都起茧了。
今日上头又送了不少人进来,分了五个跟这个邪教教徒关在一处。他把人一个个推进去,锁上门,面无表情走了。
徐茆尤不死心,扶着栅栏大喊,关在旁边的人嫌他太吵,纷纷咒骂起来。
徐茆望着远去的狱卒,失落地垂下手。
很是想不通,他这辈子,生于中等人家,不说大富大贵,但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到巡城兵马司副统领的位置,在京中也是小有实权的存在。
然而,因为郑飞龙的事情被连累,一朝贬到偏远的西洲做个人人看不起的中尉。同营中的人得知他的过往,背地里都在嘲笑他。
为了早日回到京城,当他察觉出营中那几人异样时,直觉背后有阴谋,想都没想,跟他们打关系,入了梨花会,也因着他见多识广,能力出众,一路竟然升到了右使 的位置。
可现在,宁王不信他,不信他对朝廷的忠心。
想想这一路的心酸隐忍,都他妈喂了狗了就觉得委屈。
他靠着栅栏滑坐在地上,掩面哭起来。
刚进来的几个人看他一个大男人哭,莫名其妙。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同病相怜,都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
有两三个人过去想问问怎么回事。
徐茆正伤着心,也不觉得自己与这些罪犯是同一路人,只顾着自己流泪,并不理他们。
牢里漆黑不见一丝光亮,彼此看不到长相。
过了一会,哭声渐渐弱了下去,直至停止。
围在他身边一人以为他没事了,正要走,忽然嗅到空气中有一丝血腥味。
“怎么回事,怎么有血腥味?”
他们几个被送进来时,并未受刑,而且,进来之时也没闻到,突然这么浓重的味道,是从哪里散出来的?
另一人也闻到了,吸了吸鼻子,循着味道来源凑过去:“是他,是他身上散发出来!”
两人忙去推黑暗中那团影子。
岂知,轻轻一推,人就倒了下去。
吓得他们大叫起来:“啊~死人啦!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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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在对赈灾的银两和账目。
张冲把那几个闹事的流民送进牢房之后来禀报。
“大人……”
清然一指旁边的椅子:“坐。等我把这一页看完。”
张冲依言过去坐下。
清然正算到关键地方,不能分神,否则,整本都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