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昌忠又问:“说什么?”
施溪:“他们胡诌,说我收了人家的彩礼,又不跟人家处对象,人家找上门来,讨说法了!”施溪一肚子怨气,声调自然不低。
江昌忠有些意外,忿忿不平地:“这,这些人怎么乱嚼舌根呢?!”
“他们就想坏我的名声啊!我还能抓住矿工家属,一个一个辟谣去吗?!这真是,人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呀!我招谁惹谁了?!“ 施溪道。
江昌忠似乎心有所动,低头想了想,没吭声。
施溪赶紧趁热打铁,说:“大爷您有仇报仇,该!可是,有恩报恩,也应该吧?我爹,施老师,对你有恩啊!求求您,看在我爹的面子上,饶了我,放了我吧!”
江昌忠一口回绝:“休想!账,要一笔一笔算!你是你,你爹是你爹!”
施溪一听,失望至极,回怼他道:“你把我杀了,你还怎么去报我爹的恩?!”
江昌忠嬉皮笑脸,就像猫子逮住了老鼠,不肯一口咬死,非得在老鼠死之前,戏弄戏弄它。他伸手在施溪尖尖的下巴上,刮了一下,说:“怎么向你爹报恩吗?你可要听好了!我呀,先向他报告你的死讯,让他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么痛苦!听一听他,嚎啕痛哭的时候,发出的是,怎样的声音?我呀,只听见过施老师笑,还从来没有听见过施老师哭呢!以前呀,他总是把我训得直流眼泪。现在,我也要让他尝一尝,流眼泪的滋味。还有,我还要叫他一声‘老岳父’,告诉他,我跟你,他的宝贝女儿,做了一夜夫妻。我想看看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哈哈哈哈……”
施溪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老父亲得知噩耗后悲痛欲绝的惨状。她的心里好似滚油煎,目光冷峻似利剑,呵斥道:“知恩图报真君子,忘恩负义是小人!你你你!你这无耻小人,就是这样报恩的吗?”
江昌忠早已丧尽了廉耻,脸皮厚得赛过城墙,他无所谓地回怼道“报恩?!笑话!他帮了我,就是我的垫脚石!谁他妈过了河,还会去感激河滩上的那几块垫脚石?!这不是傻瓜吗?!哈哈……”
施溪看着江昌忠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施溪真想打!打这个畜生几耳光!可是双手被绑得死死地,动弹不得。她想骂!是的,唯有嘴巴可以骂!她把自己这半辈子所听到过的骂人的脏话,像发射机关枪一样,全都向眼前的这个恶魔倾泻!连施溪自己都不敢相信,从来不骂人、说话不带渣滓的乖乖女,竟然肚子里储存着这么多骂人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