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绪脸色阴沉,咄咄逼人:“你们都说我俩形貌相同!怎就成了我没那人俊,敖纯便行了?”
小丫头自知惹到主子不开心,赶忙下跪,头不敢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才可免去责罚,可又不得不当下做出应对,只得弱弱说出心里话。
“奴婢也不清楚……虽然明知两位殿下容貌别无二致,可……可……就是打心眼里觉得纯殿下瞧着更顺意……”
敖霖见她吓得浑身发抖,善解人意地为她解围:“得了,敖绪。她年纪尚幼,不会说话,一点小事而已,别为难她了。”
敖绪瞟了眼未把心思放在此处敖纯,暗自冷哼一声。
敖霖对他这臭脾气相当无奈。明明同是做兄长的,更是敖纯的亲哥哥,脾性不比敖纯不说,还从不愿相让敖纯分毫。
为了缓和气氛,敖霖只好接着方才的话继续下去,对小丫鬟道:“既然你说敖纯不差黎公子,你又为何如此钟意难得一见的黎公子,而不对方便照面的敖纯积极一些?”
小丫头怯生生抬头,偷看一眼敖纯,又赶紧低回头去,难为情道:“因为纯殿下看起来甚是清冷,感觉不大好接近……”
敖霖笑着打趣:“敖纯,听到没?咱们蛟龙族的姑娘都认为你太过冷淡,要被狐族拐了去!这下可给他们讨了大便宜!”
自从敖纯被戳中痛脚,便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一刻都不想在此久待,独独念着快些赶去青丘。几人却时时不令他顺心,总将他拉进谈论之中,不说他这便提他那。
他正想回上一句话,几位气度不凡的男子恰恰赶至现场。
敖纯第一个注意到,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继续沉默。
其他小辈一同噤下声。
为首一位步伐稳重,头顶金色龙角,佩戴冕旒,五官幽邃,面如刀削般冷峻,一身庄贵华服,举手投足自带一股凌驾万物的气度。他便是蛟龙族之首,龙王——敖阐。
随行的有四位议事、长老,另有两名亲侍。
那四位长者气魄也在,皆是老成持重,带有四平八稳之态。
“参见龙王!”小辈们齐齐大拜。
蛟龙族等级制度一向森严,不似狐族,只做形式。狐族相互见面只需打声招呼,或简单行个礼,无论是上下级,还是长晚辈,皆是如此。
敖阐今日心情甚佳,爽快道:“不必多礼。”
待小辈们起身,他便开口叮嘱,声甚严苛:“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此次三日擂与以往日大不相同,将有大部分未曾露面的狐族好手出现,你们要多多观摩学习,一同进步。”
“是!”一致的声坚志明,带着少年应有的热血满腔,荡然回肠,听得敖阐与长老们一阵欣慰。
敖阐对这帮后生还算满意,特别是……
他目光转向一同低头听命的敖纯,一向威严的冷眸呈现一瞬无奈,他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对身后四位长老下达命令。
“你们先带他们出海去,我更衣后自会同其他长老追上。”
“是!”
小辈们又行下一礼,有序随长老离去。
敖纯兄弟三人走在最后。
敖霖、敖绪同龙王走照面时皆问了一声安,敖纯却是直直略过,看都不看龙王一眼。
敖霖知道龙王有心等候敖纯招呼,他瞧瞧龙王,又望望脚下不停地敖纯,见此情此景,也是没有办法。
敖绪注视着敖纯远去的背影,脸上挂起厌与恨,来去之快让人辨不清明,且未给任何人可察之机。
敖阐收回目光,双手负后,依旧面无表情:“你们两个也快随他去吧。”
二人低头应下:“是,父王。”
殿内一阵空荡……
“他母后的事……他果然还是不肯原谅于我。”
敖阐卸下平日的冷硬与凛然,语中透出的是一位寻常父亲面对孩子时该有的无奈,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吐露给身后的心腹随从。
……
黎府。
黎项禾老早便要赶去中城会见族长,备办三日擂。正与温氏起床梳洗,府上已开始鸡飞狗跳。
黎予沧醒了。
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父亲派人送回的鞭子,因为她也要参加三日擂。
这鞭子是她最擅长的武器。
前段时日,她又在学塾内与几位男同窗打架,被学塾老先生告了黑状,黎项禾便没收了她的武器。
平日里,她总要随身携带。
可这鞭子甩出的第一下,怕不是抽在擂赛对手身上。
黎予沧一身素装白裙,站在卧房前。她将握在手中的黑色长鞭转了几转,双眸一促,微光一闪,一鞭甩去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