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那的人全溃了。
但庞德这边还在交战。
他不投降,战场就能继续。
王成要是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
或说,但凡皇甫奇有意拖延一二,慢些鸣金。
前方麴义会意,王成死是必然的!
所以,庞德不但得第一时间投降,而且还得跪降,乞求皇甫奇手下留情。
皇甫奇立在台头,低头俯视此人,缓缓点头:“那我就给令明这个面子。”
庞德一愣,感激抱拳。
金声鸣动——
麴义收刀入鞘,大手一挥,所部迅速后退。
一片碎木板中,尸体横陈,中央躺着王成,他的咽喉处尚有血迹。
其人刚从死亡的恐惧中脱离出来,身体颤抖,又羞又怒。
想到开战之前的豪言壮语,此刻的他实在没脸抬头见人,干脆眼睛一闭,就地装死。
被麴义逼退的人这才跑回来,第一时间检查:“少将军还活着!”
装死的王成,觉得羞耻更甚了。
庞德听后却是松了一口气,对皇甫奇再次拱手:“公子大量,庞德万谢!”
皇甫奇含笑点头,不再多言。
四下,一片哗然惊起。
“竟是皇甫家的公子胜了!?”
“嘶——麴义的死士果然善战啊!”
“那个使枪的年轻人是谁?未曾见过,竟能抗衡庞德!”
“他们的甲胄精良的有些过分,以前麴义可没有这东西,想来是皇甫公子为他提供的。”
“啧——藏这么多精甲,难道忠心耿耿的皇甫家族也别有心思?”
“精兵、猛将、甲胄固然重要,但皇甫超逸能在短时间使麴义之众归心,为其死战,这才是真正了不得的手段啊!”
“方才你瞧见没有?面对庞德进袭时,他丝毫不怯,反而下令全军向前,其胆魄至此,哪像个书生?”
结果大出意料,自是议论纷纷。
马超恰好披挂完毕,提着枪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疑惑发问:“发生了什么?”
马岱挥了挥拳头:“阿姐的奸夫打赢了王成!”
这个奸夫书生可以啊,连拥有庞德王成都击败了……马岱大受震撼。
马超当场愣住。
“胡说八道什么呢!”
马云禄一巴掌呼在堂弟脑门上,俏脸上写满了喜色。
韩正脸色,阴沉无比。
皇甫奇能胜,主要还是依靠麴义的死士。
可这些人,原本是属于他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激荡的杀意。
下一场,到他了。
一直到傍晚,四场演武全部结束,晋级者分别是:皇甫奇、韩正、北宫左、宋建。
四人再次抽签,决定下一轮的对手,皇甫奇抽中的是北宫左。
王成羞愤黯然。
在得知今日战阵之上,皇甫奇直呼庞德表字,并对其态度亲切时,王成怒火中烧。
莫非,庞德暗中勾结了皇甫奇?
“来人,把庞德给我叫来!”
“是。”
须臾,庞德至。
王成阴沉着脸色道:“今日之战,我之胜负,全寄托在你身上。”
“皇甫奇区区书生,身边兵不满一队,你如何斩首不成!?”
庞德惭愧低头:“他身边有一位使枪的,与我不相上下。”
“是吗!?”
王成哼声冷笑。
猛士何其难寻,一直窝在家中读书的皇甫奇,一出门就捡个能够匹敌庞德的人?
王成越想越气:“对阵之时,信誓旦旦向我提议,要直斩敌首的人是你。”
“如今在我面前,言称对方了得找借口的人也是你。”
“庞令明,你可记得我家救你和提携之恩!?”
庞德内心叹气,只能作揖:“庞德无能,使少将军蒙羞。”
“你知道就好!”
王成火窜了上来,直拍桌子。
要是直接让庞德率军拒敌,而不是去突袭斩皇甫奇,他王成便是会输,也不至于让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这时,门外有人来传话:“少将军,寿成公请您去赴宴。”
“不去!”
夜里,马腾设宴。
既为晋级者庆功,又安抚失利者,撮合交战双方在桌上把酒,以免事后记恨。
众人虽各有心思,但表面上还是言笑晏晏,气氛平和。
最后,马腾最先称醉离席,将酒宴交给年轻人,只是嘱咐马超作陪。
“皇甫公子。”
皇甫奇也打算离开时,有人叫住了他。
来人正是北宫左。
他是羌人义从部队中的贵族,细看长相和汉人有所不同。
羌人脸较小,眼窝较浅,眉骨鼻子突出,五官立体。
北宫左只有二十出头年纪,出身羌夷的他礼数倒很足,对皇甫奇甚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