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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阅读网 > 仙侠小说 > 非标准侠客行记 >第二十章 纸上封疆界,剑下写文章(6)

第二十章 纸上封疆界,剑下写文章(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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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即休白日里在汴京城街面上耀武扬威,入了夜在流亭阁榻上挥汗如雨,等到人困马乏的丑时末,再化作一个鬼影,在紫微宫森严的守卫眼皮下飘飘荡荡,翻翻找找。

九月初九重阳节,太师府大摆宴席,插茱萸,赏菊花,观锦鲤,品蟹黄,还说要庆贺唐副使回京,不是冲着容太师的面子,唐副使哪值得半个京城的官儿来庆贺。

筵席的时间是酉时正,旁的官儿今日都有半日假,回家上上坟,祭祭祖,唯独唐副使没有,他得在街上干到申时三刻,再赶回相府,刚好来得及。

唐副使今日心神尤其不宁,早上从紫微宫里揣了一份密宗案卷出来,只匆匆忙忙看了一眼,心里就像被堵了个大铁球,沉甸甸的郁闷,一脑门子疑惑,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白天趁着没人的时候,掏出来再看看,脑子只是更加迷糊,恨不得时光飞逝,想拿回去给小七帮他看看。

偏偏越是着急,时光过得越是慢,这一日里百姓也都赶着过节,街面上人比往常多很多,到处都闹哄哄的,寻衅滋事的,趁乱打劫的,偷鸡摸狗的也比往日多,忙得施即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用,恨自己一身的本事,怎么就被困在这池鱼之中无法脱身。

好容易盼到日头垂垂西去,施即休下了值,抽着马屁股往回跑,哪成想一进门就被蜂拥而至的一大群人给堵上了,从前认识的,旧相识,刚认识的,新下属,还有不认识的,反正都差不多,直接把他抬到了宴会上,众人七手八脚,施即休觉得手腕被人捏得疼,直喊轻点轻点!

大厅中间的空地上,有十几个乐娘,身着青绿色罗裙,面貌清丽天真,正各自拨弄手中乐器,什么琵琶管弦,丝竹磬鼓,乐声悠扬。唐副使的位置在容太师左手边第一席,正对面太师爷右手边,不是旁人,正是师兄何令君。

那何令君今日言行无状,哪像个二品大员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痞子流氓。他今日穿的便装,半躺在他的椅子上,嘴里叼着个烟斗,正在丝丝缕缕的往出冒烟。何大人面前有两张桌子,一张放的是瓜果茶点,另一张是用来给何大人翘脚的,何大人脱了鞋,一条腿踩在那桌子上,另一条腿翘在这条腿上面,和着鼓乐之声,有韵律地翘啊翘。

但是不妨碍前来敬酒的络绎不绝,点头哈腰,何大人爱理不理。

何大人一张薄唇,嘴角平直,下半张脸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但是两只眼确一直弯着,仿佛一直带着笑意。看见了施即休叫人起着哄抬了过来,嘴角才动了动,并遥遥地朝着施即休举了一下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杯。

施即休看他怪异,也不想搭理,只是点了一下头。

目光穿过喧闹人声,整个场子扫视了一圈,没见灵岳,逮着一个送菜的小厮,问他为何七小姐没来,那小厮怕他,低着头,不大敢答话,但施即休好像要捏碎了他的手骨,只得用极低的声音回,“大爷见谅,相爷今日请的都是前朝的大官,不是家宴,后院的夫人小姐们都不让来,只有大公子能来。”

施即休一想,虽然没什么道理,但素来就是这么个道理,便放了那小厮,怀里这烫人的两页纸,只得揣到宴会结束,再拿回去给小七看了。

于是心不在焉地坐下,打量了一下在场众人。

除了何令君,还有在何令君下首不远处被众人围拢起来的容正言,其他人都认不太准,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听着他们高谈阔论,斗酒吹牛,拍容公子的马屁臊得自己面红耳赤,读书的像个流氓,习武的像个土匪,个个丑陋,施即休嗤之以鼻。

酉时到了,嘉宾就位,唯有容太师还没来,容太师坐在后堂,身边唯有一个朱敞。容太师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

半个时辰之前,何令君到了相府,没有直接去宴席上,而是来后堂先见了容太师,何令君素来和容太师亲近,本不必行大礼,但是何令君还是丝毫不乱纲常,长揖至地,问太师安。

容太师也本以为何令君只是早来了,来闲聊几句,嘴里也还客气着,“尊师慢石先生这几日怎么样了?我本该去登门探望,但是无奈俗务缠身,真是让慢石先生怪罪啦!”

“太师客气啦!我师父他一个清净老人,也不喜欢人多,被困了那许多年,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现下日日躺在榻上休养,每日只起来一两个时辰,等他老人家身子骨好些,我带他来太师府上拜会!”

“令君那!哪有这样的道理,你可是折煞我了,等慢石先生能起身了,你一定来告诉我,我想将慢石先生接到我府上来住几日,可与他仔细叙一叙。”

何令君便顺从地答应着,“诶!好!”

容寿犹豫了一下,“令君,究竟为何慢石先生会身陷王府秘牢这些年,我问即休,他竟不知原委。”

何令君也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才道,“都怪我师尊经天纬地之能,宣静王一直对如今上位者心怀不满,对自己身居次位心有不甘吧,若说这世上有一人能颠倒乾坤,必然只能是我师尊,但是师尊占卜,这卧龙岗上,没有宣静王的位子,因此不肯帮他,王爷却一直不甘心,此事知道的人甚少,太师必能理解其中的意味。”

容寿点了点头,“他这又是何必呢,那年的事没成,怕已经是上天警示了,哪怕他困死了慢石先生,终究也不能改天逆命。”

“王爷许下高官厚禄,但是我师尊不爱这些,惯常只是喜欢带着我们几个志同道合的弟子,读读经,说说法,如今他已七十八岁高龄,这世上一切俗务都困不住他,师父他日必将羽化登仙。”

容寿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当年容某也一文不名,先生不仅不嫌弃,还为我开示前路,并指了令君和即休为我左膀右臂,助我登上这一人之下的位子,先生于我,恩同再造。”

何令君没接话,两人静默了许久,容寿打算起身招呼何令君出去赴宴了,何令君才说了句,“师弟他和从前不一样了,太师一定小心,千万别再深情错付了。”

容寿一愣,“令君何出此言?”

何令君近前两步,“师弟他在江湖上得罪了人,这次回来带了很重的内伤回来,希望师父能帮他治伤,但说来奇怪,那伤势竟然和当年福康公主所受的伤一模一样。”

容寿点头,“他和我说了这事,说慢石先生也治不了,我还答应他帮他去拿宫里当年调查公主受伤事件的密档,看看究竟是何人下的手。”

何令君压低了声,“师父也不是治不了,是师父不肯给他治,太师您想,如果是师父都治不了,那他只有等死的份了,太师您再想,为何当年福康公主的伤势调查出了结果,却没有处理此事,无人受到惩罚,下官斗胆猜测,下手之人,恐怕连官家也忌惮,之后公主便被匆忙送去和亲,此事不了了之,若是同一个人对师弟下手……不救治他,也是为了保他性命,师弟却不能理解此事,和师父吵了一架,负气而去,又想着法子求到了太师门上,要是太师帮了他,下官属实有点担心;况且,据线报,师弟他可没老老实实待着等太师您的消息,他夜夜擅闯紫微宫,案宗所已经被他翻遍了,我们如今也看不懂他,到底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容寿没说话,细细咂摸着,何令君又说,“太师不必多虑,待会在席间,让我问他一问,太师自然明白他是真心归顺,还是另有图谋。”

容寿说,“若是别有居心,令君打算怎么办?”

何令君眼神突然肃杀起来。

容寿皱起了眉头,“令君……为何要杀他?”

“自然不能杀,如今他呆在太师这里不肯回去,师父被他气得起不了身,师弟的本事大,即使带着伤,也无人能敌,如果他是真心归顺,师父也就不再担心,如果他心怀鬼胎,下官只是想借太师的力量,把他抓回去,不日师父回山,带着他一起走,一来可以免得再有歹人对他下手,二来可以防止他给太师作乱为祸。”

容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如今的本事确实大了,我手下怕是也没人能控制得了他。”

“不打紧,下官也有所准备,到时候他心意究竟如何,试出来了,太师自行决断。”

何令君说罢就告了辞,往前厅去翘二郎腿了,直等到太师从后堂出来,他才正了正形。太师出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了,众官以各种各样标新立异的方法向太师表示庆贺,各样贺礼一一送上,太师笑得合不拢嘴,又反过来说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话,之后才宣布开宴,果子茶搬到了一边,开始上正菜。

施即休反正一句没听下去,他眼光游来游去打量着众人身后成排的菊花,就看上了容正言身后的那一盆,打算待会宴会结束就把那一盆搬到流亭阁去给小七。

借着太师爷的介绍,各路官儿都来认识了唐副使,从小官儿先开始,施即休不知不觉也喝了好几杯酒,全身透着红色,脸色摇摇欲坠,硬顶到最后一个官儿,便是那二品尚书左丞何令君大人。

几轮酒菜,案席喧嚣。

众人都吃喝得差不多了,何令君装腔作势,抖了抖衣裙,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走到了唐副使面前,唐副使觉得瞬间酒就醒了一半,手一抖。何令君薄唇上划,露出一个刻意的笑容,伸手在施即休杯子上抹了一下,笑道,“酒洒了!这杯子我碰过了,副指挥使大人……还敢不敢喝?”

施即休盯着那个杯子,用剩下的半分清醒,吸了一口气,没觉察出有毒,就算有,何令君敢用手指捏着?

便也硬挤出一个笑,端着杯子喝了,像个卖笑的。

何令君回了座位,却不落坐,“副指挥使大人刚从边疆回来,镇守边关十年,殊为不易,难怪太师大人和当今圣上都对副指挥使大人赞誉有加,今日一见,果真青年才俊,不可多得。”

“何大人笑话了!”施即休挤兑回来,“要说才俊,赞誉有加,谁比得上左丞大人您?”只想让他赶紧闭嘴,因为施即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清明了。

“哈哈,副指挥使大人比我强,据说大人交游满天下,不才听说,大人回来之前,在江湖上颇有一些不太庄重的朋友,如今大人做了官,他们是匪,不知大人打算怎么办呢?”

施即休感觉酒醒了一半,余光看见容太师也倾身向前,等着他怎么答呢,他凝了凝神,歪嘴一笑,“官与匪自然不能同道,我既然回来了,往后自然不会再和他们来往。”

立场倒是准确,那何令君又笑了一声,“这我倒是信,但若有一日,狭路相逢,刀锋对峙时,大人是会放他们一马徇私枉法?还是公事公办将他们一网打尽呢?”何令君眼睛里的笑意没有了,嘴上的笑意却更浓烈,他逼近一步,“要是我没记错,大人有位朋友叫秦神秀的,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大人要是遇到了他,该怎么做?”

施即休觉得脑子里的酒彻底醒了,但是胃里一阵难受,刚刚吃的那点东西,争先恐后地往上涌,原来在这里等他呢!让他说他自然要放秦书生,但是这样一说,太师也就知道他假意归顺了,要让他说他会一刀把秦书生劈了,他说不出口,他怕一语成谶。

还好借着酒劲憋得脸红也看不出来,下首其他的人不知道这俩人在唱什么戏,一时间竟没了声音,只有不适时宜的鼓乐,还在违和地奏着喜庆的曲子,施即休红眼瞪着何令君,“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若是朝廷有令,不论是谁,格杀勿论!”

“好!”何令君抚掌大笑,“唐大人大公无私!正是朝廷要培养的栋梁之才,不过不知道大人是不是说说而已,碰巧,前日开封府抓捕了一批犯人,我今日也碰巧带了一两个过来,不知道大人认不认识。”说着举手打了个响。

侧厅里扑棱棱声响传来,侍卫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令他们跪在何令君身前,何令君伸手从怀里掏出个令,抖了抖,“这是开封府签的令,这俩人竟然带人抢劫官府,判斩立决!不如今天就请大人代劳吧。”

施即休朝着这俩人走过来。

下首的官儿们见这情形不对,纷纷起身朝着太师鞠躬,容寿叫管家把人都送出去,只剩下容家的人留在现场,朱敞听着太师的吩咐,已经叫人把大厅围了起来,一阵大风,厅里的灯笼灭了好几盏,顿时幽暗下来。

那俩人满身满脸都是血,身上是各种刑具留下的痕迹,鲜红的血叠压着暗黑色的血,眼眶肿得看不见眼睛,有一人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朵,但是即使如此,施即休还是认出了其中一个,小伙年纪不大,是守如瓶手下的第四座,十八九的年纪,他见过几次,跟在守如瓶屁股后边,聒噪的叫他,二哥二哥。

俩人进气不多了,好像只是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痛苦,望向施即休的眼里,是默默的期待,他们定然是没有透露任何无影门的秘密,才会被折磨得这么惨。

一旁有侍卫递上一把刀,施即休努力控制着手不抖,红红的眼不知是因为即将成为刀下鬼的人,还是因为喝多了酒,施即休苦笑一声,“何大人好烂的桥段!大人想看我顾念旧情下不了手?还是想看我出手无情一刀取命?”

何令君阴森一笑,“我想看看副指挥使大人,要是有一天秦神秀来汴京城杀人,你会不会立马调转刀头,把刀对着我和相爷?”

“你挑拨离间!”施即休怒喝,又转头望向容寿,还期冀容寿能给他点声援。

容寿却隐在黑暗中也问了一句,“你会吗?”

何令君努努嘴,“不如你证明给我们看看,副指挥使大人。”

施即休暗自运了运气,想看看有多大可能性能把这俩人带走,还有小七,也要一并带走,但是刚动了一点气,他就觉得不对,好像中招了,走之前陈慈悲帮他压住体内混乱的真气不知何时散了,那禁制真气突然狂躁起来,经脉里仿佛烧了一把烈火,烧得他好像全身要爆裂,施即休仔细回想,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下的手,他看看那俩人,心里凉了,别说那俩人,连他自己,好像也跑不掉了。

不如让他们少受些苦吧,反正到最后也会受尽折磨,万一他们顶不住呢?

施即休低低说了一声,有良,是那年轻人的名字,咬咬牙,手起刀落,却在那两颗人头上悬停了一瞬,才落下。

何令君大笑了起来,一旁的太师爷却已经要老管家扶着,步步后退,字字颤抖,“施即休!枉我救你性命!枉我待你如同亲儿!!”老太师喊了起来。

朱敞已经率领着一群人,把施即休紧紧围住。施即休刀一横,随即自己就有些站不住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此时朱敞已经挥刀上前,迎面劈来,施即休回刀便挡,朱敞刀锋劲急,如狂风骤雨,而此刻的施即休就像骤雨下的小禾苗,摇摇欲坠。

但施即休面上想装作无事,挡的那一刀硬是用出了将尽十成力,两刀相撞,施即休的刀竟然被朱敞压了回来,施即休赶紧撤身,再不撤怕要被朱敞砍成两截,向后旋身半圈,朱敞的刀沿着施即休的衣摆划过去了,一瞬不停,朱敞回身又是一刀,施即休却觉得将要爆裂的经脉灼得他全身疼痛,稍微一动内力,便觉心脉震荡,但是朱敞的刀又到了面前,施即休后退两步,往后下了个水蛇腰,堪堪躲过,才两刀,他已经不敢接了。

而朱敞今日似乎分外勇猛。

太师爷终于松了口,他如果趁此要了施即休的命,往后再也无人跟他争抢了,多好的机会,朱敞不给施即休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一刀又一刀紧追不舍,他今日似乎也丝毫不在意招式,来来回回就是砍,但就这一招,施即休已然招架不住,施即休想趁空稍微调一调脉息,但是一没空,二不敢动。

他就像一个丝毫没有了内功的人,只能一步一躲,越躲越慢,还能撑几时,他也不确定,施即休心里不住地想,我要是死了,小七怎么办。

何令君在一旁添油加醋,“师弟不是天下无敌么,怎么竟这么狼狈了。”

施即休冷笑一声,“何令君!你何时下的手!卑鄙小人!”喊完之后,气劲更没有了。

“师弟,你左手的手腕可疼啊?哈哈哈!”

施即休稍微旋转了一下左手手腕,钻心的疼痛立马传过来,那痛感仿佛一瞬间走过了全身经脉,握刀的右手都连带着抖了一下,刀险些脱手,而此刻朱敞的砍刀又到了眼前。

左手,什么时候?宴会开始之前,被那些人起哄抬进来的时候,好像人群中谁捏了一下他的手腕,他当时还叫人轻点。何令君挑的时机稳准狠,正在施即休毫无防备的时候。

又勉强在朱敞刀下过了十招,施即休觉得肢体开始麻木,一个躲闪不及,朱敞的刀锋刚好砍在了他颈后肩头烧伤的部位,朱敞力气极大,施即休狗呛屎一样扑倒在地,口吐鲜血,眼冒金星,想再起身,难如登天,朱敞哪能放过这个机会,举起砍刀,蓄足了力气,想把施即休一刀劈碎。

那老太师在身后喊了一句,“留他性命!”

朱敞不敢造次,刀悬在施即休后脖颈上一寸,硬生生停住了,刀风吹起了几根头发,扑在朱敞刀上,断发飘落。

施即休已经毫无反击之力,十几柄长刀一齐架在了他的脖颈上,施即休咧开血口,呵呵笑了起来。

施即休被朱敞带人押走了,这一仗打的一点也不壮烈,全是屈辱。何令君朝着容寿抱拳弯腰,“太师英明果决,人……”

容寿腰有点弯了,满脸的疲惫,“有赖令君出手相助,人我先留一宿,我得问问他,明日你再来接。”

何令君腰弯得更低,“下官遵命。”

等太师离去的身影消失不见,何令君才缓缓直起了身,心道,最好他死在太师府,才合我的心意。

施即休短暂地失去了一会意识,待再有点感觉时,第一个念头是,好像没死,勉强睁了睁眼,想再试试左手手腕怎么样了,还没运上气,就觉得动不了,这才知道自己被绑在一个柱子上,绑成了个十字,施即休心里苦笑一声,这地方他太熟悉了,从前不肯招供的犯人,都被他绑在这打的,天道好轮回。

这根柱子恐怕要青史留名,绑过秦书生,绑过施即休。

抬眼见容寿竟然就坐在他面前,见他醒了,容寿原本有些悲戚的神色,迅速冷静了下来,眼里有点红血丝,好像他说过什么,但是施即休一句也没听见,容寿哀叹了一声,只留了一句,“负我真心,可惜可恨。”然后就起身颤巍巍走了出去,从袖袋里掏出一方白丝帕,掩住了口鼻,对朱敞说,“你替我问问他吧。”

朱敞行礼送走了容寿,伸手招呼两个人过来,两人手里拎着碗口粗细的木棒,朱敞一个眼神,两条木棒噼啪两声,擂在施即休身上,施即休唇间涌出一口血。

朱敞却不高兴,朝着那俩人瞪过去,“你们俩在给他挠痒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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