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叹道:“老太太若知道了一定是又伤心又痛恨,还得自责,咱们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吧,实在不行也只能说了,好在现在皇上让咱们思过,就说是趁机整顿,把人都放出去了,应该能瞒上一阵儿。”
贾赦叹气道:“也只能如此了,也不知黑山庄那边会怎么样。”
陈夫人道:“还能怎样,也不过都是些龌龊的事情,老爷就不要想了,倒是应该打起精神,想个什么法子能以后都防止出现这样的事情。”
“不然的话,财帛动人心,今儿倒了一个赖家,明儿又能出来个刘家,主子略弱一点就得吃他们的亏,咱们总不能一个奴才也不用吧。”
贾赦只觉一阵头痛,这样的法子要怎么想啊,诶呀,哪天还是与老二商量商量,他读书多,许是有办法呢。
这一个冬天,对贾家的奴才来说是最寒冷的一个冬天了,府里接二连三的有管事被老爷查问,家里也被搜了,搜出好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能说清楚来源的还好,若是说不清楚的,统统都被老爷给关了起来,等着发卖。
有那哭着想冲进里面求贾母的,直接就被陈夫人给绑了,这样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老太太的,肯定不是善类,绝不能留。
那些平日里偷奸耍滑的,吃酒赌博的,仗着点老资格撺掇生事的,都被陈夫人给清出去了,连身契都给了她们,算是赏她们了。
一时间荣府的奴才个个噤若寒蝉,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好,就被主子给打发了,到此时很多人才明白,贾家的天已经变了,再想如从前那样混日子捞好处已经不可能了。
他们说到底不过是奴才而已,主子平日宽厚,他们便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了,如今主子一发威,他们密下来的东西一夕之间便都没有了,主子不把他们交给官府去法办就已经是恩典了。
至于乌家那边,自不必说,也如赖家一样被一锅端了,乌进忠和乌进孝兄弟两个在庄子上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太爷,一下也被打回了原形,很多年轻的农户这才知道,原来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老太爷不过是京城贵人家的一个奴才罢了。
王府的长史官和侍卫们整治人的手段多着呢,再加上还有贾芸这个内应,乌家便是想抵赖也无从抵赖,因为光只这几年,他们卖给贾芸的各种货物所赚得的钱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景兴帝听着怡王爷眉飞色舞的给他讲着贾家的这些事情,也不由感慨道:“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贾府,便抓出这样多的蛀虫,推及到朝廷里,整个大虞朝还不知有多少赖家、乌家这样的贪腐之人呢。”
“最可恨的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怎么查,怎么抓,如何震慑,只要有利可图,便一直都有,杀了一批,很快就又有了一批,只要贪婪还在,就杀不干净的。”
“贾家的主子糊涂,咱们可不能糊涂了,不然断送的可是整个江山,贾家的事也算给咱们敲了警钟,真是一点都不能放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