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样，”司命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他没有命薄。”

君晏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司命，三生石，可有解法？”

司命手里的命薄被吹得哗哗响，他僵硬着转身，浑浊的目光仿佛清明了许多。

“你要解开红绳？”

“你只需要告诉我有没有解法。”

司命似瞟了君晏一眼，面色些许冷硬，背过了身。

“有，您不就解开过。一方神魂陨灭，永不入轮回；或如您一般，喝下一桶孟婆汤，再拔掉自己的情丝；或毁去三生石~”司命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三生石乃是神物，不可轻易毁去~”

君晏半阖着眼眸想了一会，问道：“司命，你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替殿下难过罢了。”司命的身形彷佛瞬间佝偻下去，语气悠长道。“神尊喝了孟婆汤，拔了情丝，自己是不受红绳的影响。只可怜殿下生生世世都要被神尊的命运所羁绊，得不到一世安宁~”

君晏的指甲扣进了掌心，昏暗处，彷佛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抬头看着三十六重天的星轨，没有说话。

“诶~人老了就糊涂了~”司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似乎在懊悔。“我不过胡言乱语，神尊不必放在心上~”

“司命没有说错什么。”君晏淡淡一笑，站到了光亮处。“况且司命两个徒弟，算起来都是因为我不得善终~就算司命恨我，也是理所应当。”

司命不敢相信这是君晏说出的话，再想回话时，司命殿已经没有君晏的气息了。

“命数啊~都是命数~”

司命殿的书薄还是那般杂乱，司命拨动了把花白的胡子，重新坐回了案几前。

天海阁中，闫熽睁眼的瞬间就从床上弹坐起来。

“阿晏！~”

他赤脚下了地，闭眼扫视了一圈，天海阁内并没有君晏的气息。但他体内的气息，无比熟悉。睁眼那一刻，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殿下！您终于醒了！”

扶春抹着眼泪推开了房门。

“阿晏呢？他去哪了？”

“神尊说他有点事要办，我也不知道~”

闫熽的眼眶有些发红，踏步间他已经着装完毕。天羽翎像是很兴奋，幽蓝的羽毛一直在变幻色彩。只是察觉到了主人的不悦，那根细细的流速始终没有摇晃过。

“扶春，打开禁制。”

闫熽五指轮转，再次确认了一遍，他体内流转着的，就算君晏的龙珠。

“熽儿~”

天海阁开启的瞬间，大门也被从外打开来。天后已经迫不及待跑了进来。

闫熽的眼中泛起了泪花，他抱住了自己的母亲，心里说不清的愧疚。

“母亲，让您担心了~”

天后哭得直抽气，天帝偷偷抹了把泪，故作镇定搂着天后，轻轻拍了拍闫熽的肩膀。

“阿爹~”闫熽是有些不敢看天帝的，毕竟自己做的事，说起来还真没有问过他爹这个仙宫之主~

“臭小子！”闫涣焺拿渡灵扇敲了敲闫熽的脑袋，闫熽缩着脖子闭上了眼，第二下却没有落下，天帝也没有再说话。

他侧头睁开一只眼睛偷偷一看，天帝拿渡灵扇掩着面，看不到表情。

“阿爹~对不起~”

“唉~”扇子一合，抬手摸了摸闫熽的头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要是回不来啊，你娘非得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