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说呢?
总不能说她能未卜先知,知道以后会有大灾难,所以才要提前那么多年就开始布局吧?
“爹,叶大人在永安县的任期到今年为止就满三年了。如果叶大人被调任到其它地方去,咱们这儿迎来一个不好相与的县令的话可怎么办?
咱们家现在的家业在永安县虽还算不上排在最前头,但是也算是挺大的一份家业了,我们家没有背景人脉,等到叶大人走了,咱们这个保护伞没了。
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家铺子能发展起来可挤掉了不少其它糕点铺子的生意,得罪的人不少,还有那些眼红我们家的。
无人相靠的话,咱们家辛辛苦苦做了那么久的产业岂不是要拱手让人?如果爹你考中了,哪怕没考中进士,只是考中了举人,那别人也不敢再动我们了!”令月只好换了一个说辞劝说道。
其实倒也没她说的那么严重,她这一年在县城里也不是白待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各家各户的底细早就已经摸清楚了,真要对她们家动起手来,谁输谁赢可不一定,哪家还没点见不得人的阴司事了?
再说,她和邓春现在合作的很好,双方利益牵扯巨大,这其中还牵扯到邓春联系到的那些外地商人的利益。
四方木工坊能在县城立足多年站稳脚跟,人家背后也不是完全没有人的,据她所知,邓春的姐姐可是嫁到了府城的一户大户人家,还有一些其他的联姻,这关系网密密麻麻的。
她和邓春交好,并有实质的利益关系,有邓春在,护住她们家的铺子还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不还有个唐家嘛,这也是关系人脉,虽说远了点,但唐家那边可都是有实权的,她真求上门去唐晚意和唐书屿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但是现在要劝刘少华下场秋闱,她自然是要说的严重一些才是。
刘少华皱着眉头看着他三闺女,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令月,你这跟我还耍起心眼了?不说别的,我在天知书院念书,所认识的大家子弟多的是,别人就是真要对咱家动手,想起我这层关系也多少得掂量掂量。
这县城里这么多的大户人家,又不是全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一条心的,咱们也可以拉盟友站在咱们这一边,此事万没有你说的如此严重。”
得了,这明智丸还是喂多了,她爹变聪明了都不好忽悠了。
令月垮了脸,长叹了一口气。
“你就明跟我说了吧,你有如此要求到底是为何?你是我闺女,我自是清楚你不会害我,但是你总得跟我说出个缘由来,爹才能听你的不是?这下场秋闱是大事,爹不可能听你一说就答应你的。
爹实话跟你说,今年下场秋闱我最怕的不是考不中进士,我怕的是考中了却只是个同进士,如果落榜了的话我还能再等三年再考,可要是考个同进士出来,唉......”刘少华摇了摇头。
同进士如夫人,是最是尴尬的局面。
好似饥肠辘辘之时,旁人端上好饭好菜,却赫然发现盘中粘着一只青头苍蝇,为肚肠计,不能不伸筷子。一伸筷子吧,又恶心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