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想到一事,倏地坐起身,走到插满画轴的青花缸旁,从中取出一幅画,回身交给阎循,说:“我将谭家的堪舆图与秦家的行军图合二为一,现在这幅是前朝完整的堪舆图,你寻个机会让人送去京中,再以你的名义呈给陛下!”
阎循展开画轴,看着上面的辽阔的疆域,眼中突生怅然,前朝之时,云幽九州亦在其中,哀叹之后将目光移到秦淮之身上,不解道:“为何要用我的名义?”
秦淮之说:“我不想再沾染因果是非,旁人无关紧要,陛下知情便是足矣。”
“不打算跟大哥提条件?”阎循一笑,将画轴重新卷起来,“不像你的性子!”
秦淮之坐回榻上,字字铿锵地说:“我要出海的特权!”
阎循问:“你想做海外的生意?”
秦淮之嗯声回应。
“你跟义父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阎循将画轴放在矮几上,“来云幽之前,义父交代我,让我跟你要海船图纸,他可不信你没有看过!”
秦淮之没有犹豫,痛快地答应下来,“我得空绘制出来,安排人送去京城。”
“开海禁,义父跟朝中的老顽固多的是时间掰扯。”阎循说,“造海船不可能背着人,你不必急于这一时半会。”
秦淮之点了点头,说:“再问你最后一件事。”
“你说!”
秦淮之面不改色,看不出是喜还是忧,自若地问:“陛下打算重用沈惟涣?”
“沈惟涣是沈惟涣,沈汝南是沈汝南,你不用对沈惟涣有防备!”阎循说,“沈惟涣虽说是沈汝南的儿子,但沈汝南对沈惟涣从未上心,你或许还不知道,沈汝南为了让沈惟涣讨好齐啸林,打算将沈惟涣改成了商籍,但沈惟涣一心要考功名,因着此事他们父子二人早已离心,他恨沈汝南入骨,绝不会给沈汝南喊冤。”
秦淮之沉默着。
“别看沈惟涣心宽体胖,整天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藏得深,废太子交给先帝的十三篇策论,都是出自他的手,大哥决定重用他,除了他是齐啸林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更是大哥惜才。”阎循顿了一下,又说,“他该感激你设局杀了沈汝南,否则等他被沈汝南改了商籍,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秦淮之松了口气,“所谓时也命也!”
【1】出自姚鼐《登泰山记》,意思是:苍色的山峦背负着皑皑白雪,雪的光芒照亮了南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