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管家来请秦淮之入府。
余成岁的知州之位是从上一任知州手中所夺,此人行事狠辣,诡计多端,却是个贪财好色之辈,找他办事,给足银两便可。
整个幽州府衙上行下效,无不是拿银子办事的官差。
秦淮之跟着管家进了正堂,对着余成岁行了一礼,未跪拜,说:“草民见过大人。”
余成岁见他不跪,有些不快,但想到秦淮之送来价值的礼万两,面上并未显露,笑道:“早有耳闻中原客商来幽州收瓷,不成想林公子这般年轻有为!”
“大人过奖了!”
“听闻你是建宁府人?”
“正是!”
余成岁捻着手中的紫檀木珠串,问:“怎么想着来幽州?”
“回大人的话,草民在中原无意间见过松鹤堂的瓷器,心生喜欢,故而前来幽州采办,本想趁机带回中原大赚一笔,奈何松鹤堂不再烧窑!”
“九窑已经没了!”余成岁顿了下,“为何不买天赐坊的瓷器?田凌出身松鹤堂,做的薄胎瓷不比松鹤堂的差!”
秦淮之耿直道:“天赐坊的瓷器,草民见过,比不得松鹤堂半分!”
“放肆!”余成岁怒拍桌子,“你可知田凌与本官是何关系!”
“大人息怒!”秦淮之恭敬一礼,说,“草民是个商人,只关心生意能不能赚钱,松鹤堂的瓷器,草民能在中原卖到千金,但天赐坊的恐难有销路,还望大人见谅!”
余成岁愣了一下,一心都在秦淮之说的千金上,将天赐坊跟田凌抛之脑后,问:“松鹤堂的瓷器真有这么值钱?”
“若是出自江问年与陈驰之手,千金不止!”秦淮之说,“他们二人一死一残,存世之作已属罕见,所谓物以稀为贵,再过几年,价格还能再翻!”
余成岁惊道:“还能再涨!”
秦淮之说:“前朝之时,薄胎瓷已是千金难求,如今凋零如泥,一因九州动荡不安,二是中原商队不来采买,若是草民能将这些瓷器安全带回中原,千金不成问题!”
秦淮之言之凿凿,余成岁如何能不动心,沉思片刻后,问道:“你来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秦淮之从袖中取出一份请柬,呈给余成岁,说:“草民今夜在望江楼设宴,只为竞拍松鹤堂的瓷器,特来请余大人屈尊赴宴。”
余成岁看过请柬,疑惑道:“赴宴?”
送上重礼,只是请他赴宴,余成岁很难相信秦淮之的话。
秦淮之勉强笑道:“草民初来乍到,不懂幽州规矩,这几日得罪不少人……”
余成岁了然,说:“是想让本官帮你镇场子!”
“还请大人帮草民这个小忙!”
余成岁大手一挥,“多大点事,今夜本官一定亲自赴宴!”
秦淮之得了准话,拱手作揖,“多谢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