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挥了挥手，很快侍卫抬着皇帝走了。

太监唱和，百官哭灵，早把陈尚书那一干质疑掩盖的无影无踪。

朝臣都是千年的狐狸，心里也各自有盘算，看皇帝不过一口气吊着罢了，再看看愉妃抱着那个咿咿呀呀的小皇子，和锐气萧杀的侯府世子徐应知，手握重兵盘踞义州不动的傅九萧，恐怕今日这局面早有预谋，如今是时候站队 了。

天已经黑透了，宫灯影影绰绰，进忠刚给皇帝喂了粥，忽的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下去吧。”

进忠忙从榻上站起来，低低喊了一句：“傅相。”

算算年纪他年逾五十，举手投足都是文人的儒雅，眉眼却长年都是清冷和倦怠的神色，朝臣都说他是大燕的脊梁，大燕文人的风骨，可他如今也在助徐应知。

傅丰接过碗，淡淡道：“是你向陈尚书露了口风吧。”

进忠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都白了：“我我……并未串通他们，只不过是看陛下可怜……无意说漏了一句嘴，如今陛下也够可怜，我不求旁的，就请让我一直在身边伺候。”

傅丰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进忠忙出了殿，脊背已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目光浑浊，斜眼看向送到嘴边的粥，拼命的摇头，傅丰淡声道：“我发过誓，你给过我一条命，我也绝不会杀了你，虽然我有过无数次想杀了你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