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十四岁。
也是我被绑出皇宫,扔到学校里的一天。
说是学校可能不太准确,应该说是军营。
那里驻扎着十几个刚刚休战、正吸纳新兵的军团,许多像我一样半大不小的孩子被一车车拉进来。
我们每天都需要训练、听课、干活,很累很累,但终于不再担心饿肚子。
从教官的口中得知,我们就是新兵,而且是最低等的士兵。
有不怕死的人问,怎么才能当上大军官。
教官大骂一通,极其高傲地说出答案。
大军官啊,得有钱有势,进军校镀过金的人才能当。
我们这群要啥没啥的瓜娃子,注定就是当战场炮灰的命,想都不要想。
当时可能是还有少年热血,心里憋着一口气,给自己加倍的训练。
二十二岁上战场,拼命又惜命。
三十四岁的时候,成功从底层士兵爬上副团长。
这时,用心经营的人脉,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将为数不多愿意开口的知情人透露的消息,加上小时候断片式的记忆,我勉强拼凑出一个不被提及的事实。
我曾经还有一位舅舅,因为在战场上的表现太过出色,成为一众贵族争夺权力过程中的玩具。
坐在上位的王,当时正在需要一个倒霉蛋军官的死亡,然后出师有名地向联邦阵营国家讨伐。
在多方势力的参与下,我那未曾谋面、木秀于林的舅舅,在战场上以十分荣耀的方式“牺牲”,连尸骨都没留下。
大概是那场战争带来的利益巨大,没人注意到在小院子里艰难生存的我。
时间,确实是掩盖事实最好的工具。
等到他们意识到我是哪一位生下来的皇子时,我已经不是他们想动就能动的。
他们害怕我报复,于是竭尽全力地把我推离权力中心。
偏远的战争星球,条件环境确实不怎么好,消息同样很难传达回去。
我继续积攒力量,企图让那些尸位素餐、只知道享乐的贵族得到报应。
但我终究还是低估了贵族的团结,低估了长期遭受压迫的人的奴性,高估了自己所掌握的力量。
以星际和平、共同发展为目的,终究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可是我不甘心啊,明明希望就在眼前。
为了无数死去的、活着的、拥有共同目标的兄弟姐妹,在成为一坯黄土之前,我还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