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站立的慕瑾祯半身湿透,明明该是狼狈的时候,却显出容色冷漠清绝,只是眉目紧锁,触及女子时却骤然回暖。
这股不相容却在接下来陡然和谐起来。
只见,屋内的女子杏眸中闪过跃跃欲试,丝毫不顾侍女们的惊呼与阻拦,径直从榻上跳下来,随即拎着裙角,小跑进大雨中。
几乎是瞬间,方才那个还闲适自在的贵女,已然成了落汤鸡,与朝她着急奔来的男人一般,狼狈又大笑。
慕瑾祯有些措手不及,慌乱间只记得用手挡在妻子头上,却在看见妻子笑盈盈的弯弯杏眸时,只觉一股郁气从胸中泄出,那颗从来果决冷酷的心此刻温软得不成样子。
“卿卿。”本来在妻子面前就嘴笨的男人依旧只会喊人名字。
顾清枳却觉得有趣,她伸手将头顶那只大手拉下,牵在自己的手中,“夏日的第一场瓢泼大雨,滋味如何?”
她笑得实在欢乐,还故意转圈,将身上的水珠又撒到男人身上。
她玩得欢快,最后男人百般哄劝,才一齐湿哒哒地走进屋里,刚踏进去,便听见滴滴的水声,顾清枳循声看去,只见双脚周围均匀地滴落成一道水圈。
她侧眼瞧向男人,却正好望进男人温情的眼里,柔荑在男人眼前挥舞,“回神啦。”
慕瑾祯心神皆是放松的状态,他上前将妻子抱起,柔声道,“先去沐浴,若不然怕是要染上风寒。”
那套新做的玉兰散花如意云烟纱裙,才穿了没有几刻钟,便被男人亲手剥下,鬓乱四肢柔,粉香汗湿,花心轻拆,好是一番柔情蜜意。
两人嬉闹过后,相携依偎在窗沿,再次赏起先前的雨景,雨势已然变大,只听暴雨逐惊雷,从风忽骤来。
狂风暴雨顷刻间袭来,此时散漫在窗沿边看雨的二人却相视一笑。
“今日道完别了吗?”男人垂首望着怀中的妻子,手指忍不住在妻子的耳垂间试探,方才轻轻咬了几口,卿卿太娇,硬是拽住他的耳朵不许他咬。
顾清枳被他一提醒,转眼脸色阴沉下来,“哼,秦王沉湎淫逸,敏儿如此辛劳,打理王府,还要为他生儿育女,他竟然半点都不顾及敏儿,着实可恶。”
说到后面,她简直气怒,抓着男人的手都用力起来。
慕瑾祯反握回去,“卿卿别为他生气,母凭子贵,子亦可凭母贵,秦王妃之后必然顺顺利利,安然无虞。”
他这番话倒是惹起妻子的满腔狐疑,“你肯定在做什么坏事。”
顾清枳很是确信,只是她没有兴趣深究,对于一切人心算计、权位斗争,她只觉得毫无意思,虽然男人常常与她说这些,却是过耳就忘,从不往心里去。
唯独与顾家和两个好友相关时,她才会舍得投入一些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