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老迈,连脑子都没有的那种老迈。
慕瑾祯冷漠的视线在身后一群养尊处优的官员身上打了个转,没有理睬,弯腰将下衣绑起,伸手接过长云早就备好的护具。
饶是“身娇体弱”,可这些临安府的官员却是实打实的官场老油条,见此情状,脸色突变,急忙制止道,“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乃千金之尊,怎可冒如此大险?”
“求殿下怜悯,万万不可啊。”
几乎顷刻间,哗啦啦一片,悉数跪在地上,劝阻之语不绝于耳。
慕瑾祯若是会被这些人劝动,就不会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威名了,他只淡淡瞥了一眼,“不止本王,诸位大人也该一齐下去。”
犹如被掐住嗓子,方才还泣声劝阻的众人,纷纷失了声音,如同被拔了鸡毛的公鸡一般,呆滞在地上。
“王妃小心,这里道路很不平整。”长泽低声提醒道。
这里是距离临安府十多里路的郊外,湿哒哒的泥土地,每隔几里路便有村落人家,耳边依稀可以听见不远处河水冲击堤岸的声音。
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关注的中心是正小心提着裙子走在野郊的顾清枳。
她一身天蓝色素缎金线荷叶裙,很是亮眼,发髻上的宝蓝点翠珠钗,还有耳边缀的景泰蓝珊瑚耳环,都将她衬托地清丽脱俗。
“入目皆是绿意。”顾清枳走得很慢,时不时观察四周的景色。
她很能感觉到江南郊外与上京郊外的不同,若在上京,此刻便是漫山遍野的荒芜,不像此刻,可谓水曲山隈四五家,青山隐隐水迢迢。
“芸韵,长云说什么时辰用膳?”她轻轻喘气,白曲用打湿的锦帕擦拭她的额头与手指,只是一阵一阵清凉,不算很管用。
芸韵打开了带着的冰饮,送到王妃嘴边,不忘回答道,“说是午时用膳,王妃不必忧心,赶得上的。”
顾清枳这几日玩得很痛快,赏景作画、观舞听曲、和九安偶尔合奏几曲,日子舒心非常。
她难得关怀起自己好些日子都晚归的夫君,只是顾清枳爱玩闹,便是关心,也不肯平铺直叙。
于是,最得王妃信任与倚重的芸韵,昨日晚间,趁着殿下与王妃散步时,将长云逮住。
盘问出殿下用膳的时候,还谨遵王妃的命令,对着乖顺作答的长云警告一番,直到长云满脸苦巴巴地应下,方才罢休。
小厨房从昨夜便开始准备菜色,待王妃起床梳洗,然后精心装扮过后,白芍与宋嬷嬷赶忙将好些个竹篮送过来,顾清枳则悠悠地坐上马车。
她耐着性子走了一段路,精致的绸制绣鞋沾上泥土之后,她便不肯再落地。马车是一直跟在后头的,此时得了长泽示意,急忙赶到前面来,好供王妃坐上。
马车的速度喜人,不消一时半会儿,堤岸便隐约可见,只是岸上好似没什么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