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淡生死,所以不在乎死亡,只是他在乎。
如今他与妻子相伴接近两年,可是,慕瑾祯无法想象,在接下来的余生,若是没有妻子娇软的靠在自己肩膀上,若是自己不能背负着妻子的重量,那他该如何走完余生。
“不可以。”最后男人也只是抱紧妻子,说出这么一句话。是他自私,亲手将妻子拉入这么复杂危险的环境,只是他渴盼妻子温热的陪伴。
顾清枳含笑摸了摸男人的脸颊,她手指尖仍然是冰凉的,未发一言。
“没成想,雍王殿下竟是如此疼爱顾家妹妹。”杜南昕把玩着手上的珠链子,笑着回想道,“我记得昔日,上京三位殿下中,雍王殿下最是令人畏惧。”
“当时大家都还以为未来的雍王妃定是要受到好些委屈呢。”
杜南昕不免有些感慨,她尚在闺中时,自然也与女伴讨论过这三位皇子,都是贵女圈中的嫡女,不可能不将眼光落在皇子身上。
她们笑闹间,很是默契地将雍王殿下放在最末一位,如雍王殿下这人物,权势地位都是顶尖,本身才能卓越,自身高傲冷漠,这种男子最难相处。
若是放在之前,杜南昕是绝对不可能想象到有女子驯服这位雍王殿下的场景。
不,杜南昕若有所思,倒也不算驯服,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她对话的对象正在怡然自得地看着扶风的夜景,雍王府宴席开始得晚,结束自然也晚,此时马车在街道上行驶,所见都是街道上稀疏的叫卖人。
扶风此地临海,商贸之风盛行,整座城镇都是不禁夜市,只是繁华地带并不似内陆城镇一般集中在中心城区的街道上,而是全部汇集在海岸上,有如繁星之多的集市。
临海多风,从掀起的卷帘处透来的风将男人的发丝吹起,他并未回头,只是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妻子的感慨,“主动求娶的美人嘛,自然不一样。”
他那个皇兄,从小就是最不动声色的,不似秦王那种称得上是愚蠢的自大傲慢,这位冷漠的皇兄却是货真价实的隐忍深沉,内里其实高傲自矜。
这种脾性,也能做出主动求娶一位五品官名义上的嫡女,实际却只是庶女,之后更是毫不顾忌的暴露自己的在乎。
“是真爱啊。”慕瑾容不知为何嗤笑一声,侧颜看上去不似往常的从容倜傥,沉静下来之后的轮廓竟然与雍王冷漠时的样子有些相似。
“倒是和当年圣上一般。”慕瑾容说这句话的声音微不可闻。
即便是一直认真聆听的杜南昕,也未能捕捉到,只依稀听见圣上二字,她的心神更多却放在了前一句话上。
主动求娶来的妻子,便会更受珍重吗?
若是如此,那她呢。
杜南昕突然有些冲动,想向至今还不能算了解的枕边人问出这一句话,却在下一秒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