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枳本来是没有睡意的,只是在男人不知道轻声吩咐了几句什么之后,感觉吹来的风意清凉,忽然就减少了好些燥热。
芙蓉面上眉眼舒展开来,就着这股凉爽,渐渐睡深。
慕瑾祯被她感染,打扇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索性一个翻身,将妻子拥住,一同陷入甜梦之中。
那被落在案几上的团扇,最后的接手人仍然是等候在一旁的白曲,她静默着一张脸替两位主子打扇。
只是有了远处那个笨重的新玩意儿,她这点打扇的风意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树阴满地日当午,日长睡起,不知今夕是何年。
顾清枳尚在醒转与睡意之间摆动时候,却只见身侧的男人突然凑到眼前,轻轻吻了一口美人红透的鼻尖,那是酣睡时压出的印记。
“你做什么?”顾清枳满是不可思议,“你咬我?”
慕瑾祯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将将睡醒,入目是妻子睡得红彤彤的脸颊,有如粉桃一般饱满晶莹,鼻尖一点红红的印记。
他仿佛鬼迷心窍一般,凑上去就是一口,他自觉是亲吻。
顾清枳的睡意被他突来的一咬惊走,对着男人实在生不出好脸色,“烦死了,你给我走开。”
男人此时不敢火上浇油,他也不知方才为何那么孟浪。只是妻子睡醒时还有些晕乎的样子着实可爱,他又是心神最放松的时候,这才没克制住。
“哼。”
见男人满脸歉意,顾清枳狠狠捏了两下男人的耳垂,慕瑾祯倒也老实,乖顺地不动,任由妻子磋磨。
直到男人耳根通红,顾清枳的怒气才慢慢降下来。
心情平复,这才有心思好奇,“我记得睡前怎么突然凉爽起来?”顾清枳犹疑地问道,“难不成是我做的梦?”
慕瑾祯想要摸摸自己的耳垂怎么样了,却又无奈地看着已经关心起其他事来的妻子,只好将羞郝暂时抛开,替妻子解惑。
“有巧工者制成一台人力扇车,我命他们放在门外,这样吹来的风会经过门内的冰块,卿卿可觉得凉爽些?”
他常为妻子的身体担忧,冬夏都是难熬的日子,尤其这几日,气温重新升高,妻子已经接连数日没什么食欲,午膳几乎都没动过,眼看日益消瘦,男人简直心急如焚。
上有所好下有所施,在妻子一事上,慕瑾祯并不反感这条定律,若是真有人送上解暑的良方,他的确会予以回报。
顾清枳声音变得轻快起来,仿佛看见接下来的时日都不再受酷暑折磨的景象,“夫君快和我一起去看看。”
当然,对这种物件感到好奇也是很大的一个理由。
那台人力扇车被摆放在门口,顾清枳还未踏出门槛,便已经瞧见全貌,其实是一座庞大的七轮扇。
七轮互相连接,之所以说庞大,是因为顾清枳一眼看去,便估摸者有径丈大,此时及扇叶被穿堂风吹动,以一种很缓慢的速度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