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恳切的说辞,却叫在场的两人心里都有些发堵。
顾清枳气恼地瞪了男人好几眼,人家说得这么退让,几乎是诺诺的道歉,还让她怎么反驳,离得远的客人已经全都看过来,这一层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偷听,实在可恶。
展言琪心中更是不好过,身为女子,她的腹中还有与身边这人共同孕育的生命,只是即便如此,这孩子的父亲最在意的女子却不是他的母亲。
之前雍王妃遇刺时,她的枕边人担忧得几日不曾入睡,展言琪却只觉讽刺。
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所嫁之人心有所爱,甚至连腹中的胎儿也是出于他人的命令才会存在。
如此可悲的婚姻是她展言琪如今拥有的依靠,展言琪并没有忘记这一点。
她到底经历过风雨,在自己选的这条路上拼死也要走下去,何况她手中还有最后的底牌。
她念及那张底牌,心里到底多出几分信心,嘴角自然地勾出亲切的笑容,“王妃勿怪,这人嘴笨的很,说得这么多,到底只是对王妃景仰。”
“这店最近才开张,王妃眼光向来不同寻常,不知臣妇可有有幸聆听王妃的高见?”
她到底是对面前的女子有些难以自辨的敌意,言语间也是伶牙俐齿,几句话说完,让顾清枳更加无话可说。
偏偏她是活泼讨喜的长相,笑吟吟说话的样子,任谁都看不出她心里是何想法。
也只有离得近些,才能听出些不对劲来。
何知予侧身看她的目光很是冷漠,他手上的力道也很大,无声中警告自己的妻子收敛一些。枳枳少有与人斗嘴的经验,若是展言琪再说下去。
顾清枳此时的确心情不佳,展言琪几句高帽扣下来,她再说什么都有仗势欺人的嫌疑,关键真的仗势欺人也就算了。
现在的情况却是还没欺负到人,就被人用话堵了回去,顾清枳又气又恼,将手里的玩具丢到芸韵怀里,咬牙切齿道,“你们故意气我,是不是?”
她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每次将将要发怒之前,都是数不尽的哄劝与弯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截去话头,竟是丢了主动权。
“王妃这是何意。”展言琪不着痕迹地站在男人身侧,带着笑意说道,“臣妇与夫君向来很尊重王妃殿下,对了,臣妇这儿还有一桩喜事不曾告知王妃。”
“臣妇前些日子食欲不佳,唤来大夫诊治,发现是有喜了,因着您是夫君的儿时旧友。”
“够了。”顾清枳不耐地蹙眉,她实在听不下去,精致的容色上满是厌恶,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此时她是真的被展言琪过分夸张的表现激怒到。
店铺里还在选购的客人都小心翼翼地偷看过来,他们显然对这种私密的事很是好奇,其中一方是势大的雍王府,更是加剧了这种好奇心。
什么?雍王妃与何府的大公子竟然是儿时旧友,四下的眼神交会都是不言而喻的深意与猜测。
老练的余嬷嬷用锋利的眼神扫过一周,落在展言琪身上格外的冷酷,不能再让此女说下去,她们王妃性子纯粹娇憨,根本就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