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祯说出口的话向来是有的放矢,既然要陪伴妻子出游,那么他毫不拖拉。
第二日便开始加快了处理政务的速度,同时还分批召见官员,单独召见亲信也是必不可少,他一连做出好些安排。
百官都不是傻子,帝皇这么明显的动作,只要稍微关注一下便能有所察觉,只是到底要不要制止,仍是有些犹豫。
犹豫着犹豫着,等到了朝会的时候,亲耳听得帝皇宣布,“朕治理大昭八年之久,治与民不可相脱节,夏讯将至,朕与皇后欲要微服巡查治下境况。”
百官低头与同僚对视,按照惯例,一进谏二进谏三应许。
他们这位圣上的耐心比先皇要更少,只能进谏两回,若是第三回还要进谏,那便要自找苦吃。
要说他们是否真心赞同,那自然不可能。
千金之子不可垂堂,帝后一同出京,风险少不了。
当今帝子年少,虽然聪慧沉稳,肉眼可见地继承其父之志,但到底年纪尚小,还未出阁,若是帝后出事,那便是谢家外戚独掌大权的局面。
谢首辅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臣有奏要启,老臣年岁渐大,于朝堂内外及皇子教学上有心无力,老臣推荐明大人。”
“臣附议。”
“……”
方才还在忧心谢家的大臣恨不得拍死自己,他们这位圣上可不是什么善主,除却因着皇后福荫格外照顾的顾家以外,其余世家都没在圣上这里讨到过什么好处。
慕瑾祯与谢首辅推辞两回,才在谢首辅温顺恭谨的弯腰中,沉声同意谢首辅的退位让贤。
到此,谢太后一族在朝堂的明面势力几近于无。
慕瑾祯处理完朝堂,又在独子身边留下足够多的人手,便与妻子潇洒抛下京中这些繁杂的事务,两个人往天南海北里各处去。
他们走得干脆,去的都是顾清枳早就想要去的地方。
她玩得简直不亦乐乎,男人还要时不时处理上京那边的政务,但她真的就是一心玩乐。
两人几乎走遍了每个能到达的地方,不论大漠沙海还是江南烟雨,甚至到了最南边的交界处,顾清枳一路都是兴致高扬。
即便生过几场病,也不妨碍她满是好奇与期盼的目光。
这一路都是慕瑾祯在照顾妻子,他们是真的微服私访,如同最普通的一对夫妻,在人群中穿梭,偶尔妻子会发出娇蛮的指令,只要不是离开妻子身边,慕瑾祯总会顺着她的意。
他也是喜悦的,这些景色于他没什么意义,但怀中妻子鲜妍的笑容却意义深重,他温和地擦拭着妻子额头上微汗,“卿卿不急。”
“夫君,我们也去拜月神。”顾清枳踮起脚尖,试图从人群中望见月神的真面目,侧身笑吟吟地与男人说话。
月神是当地所供奉的尊相,他们来时正巧赶上三年一度的月神节,赶早不赶巧,又是三年一度,顾清枳自然要留下来看个尽兴。
他们在这边玩得不亦乐乎,被留在上京的人则是满腔的思念。
“皇祖母,孙儿告退。”又长了一岁的小皇子个头如同抽条一般,生得很快,俊秀的眉眼淡淡,很有皇子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