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得令,将一万两银票放予慧悟所在的桌上。
慧悟看到一万两银票,眼睛登时亮了起来,“栗夫人客气,客气,贫僧与栗夫人原就是旧识,栗督主所说的这等子小事,不在话下,包在贫僧身上。”
说着,便将那一万两银票装进自己袖口。
栗青:“……”早知如此简单,何苦他冥思苦想多日。
李月明见到慧悟的动作,笑容扩大,但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慧悟被她盯得有些心里发麻。
“不知栗夫人,还有何指教,小僧一定满足,一定。”
李月明摇摇头,似是不经意的抚了抚头发,说道:“本夫人呢,没有何指教了,只是想同大师算笔账。”
慧悟陪着笑,“夫人与小僧,哪里还有什么账……”
他还没说完,心道不好,莫不是要提前世那事?
果然,李月明秀口一吐,“本夫人记得,之前托大师办事,夫君是先付的钱,但大师的事,却并没有办好,那钱……好似也没有退回来吧?”
前世,因着那个平安符和慧悟的一通话,李月明前脚从寺里回来,后脚栗青便拨了足足五万两白银用来寺庙建造,还另外给庙里的菩萨全部塑了金身。
前世,如今的太子殿下当时已是当朝皇帝,听闻此事,更是将慧悟所在的无觉寺变成了皇家御用的皇觉寺,慧悟和慧觉也成了人人敬仰的高僧。
结果,李月明还是死了……
慧悟脸色有些讪讪,他便知道,这姑娘不好糊弄。
李月明继续说道:“大师看看是否方便,将银钱先还了便是,我家夫君这上下几百口人,着实花销大。”
栗青听的认真,想来,该是……之前的事了。
如此这般,这慧悟大师,倒真有些本事。
慧悟此行亏得血本无归,还倒贴了五万两,自是不能善罢甘休,说到底,他也拿不出那些钱不是,那钱,早就给了他师兄了。
“栗夫人,话不是这样说的,小僧前阵子,还给了栗督主两个平安符呢,分文未取。”慧悟有些心虚的交涉着,理不直气不壮。
“嗷,”李月明做恍然大悟状,“那符我没用,待会便拿来给大师,大师还是赠与需要的人吧。”
慧悟瞪大眼睛,“你没用?你为何没用?”而后又对着栗青说道:“你为何不让她用?”
栗青闻言,从怀里掏出那符,说道:“用了,夫人那个,我命人放在香囊里了,前尘往事,不予纠缠,大师只管将此事办好,需要什么,直言便是。”
慧悟拍了拍胸脯,悬着的心落了下来,“我告诉你俩,此事事关重大,不是儿戏,否则,我这业障,何时才能还清。”
李月明捏了捏自己的香囊,努了努嘴,没再说话。
栗青倒是有些好奇,便将心中所疑说了出来:“大师既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为何还执着于这些银钱?只需陛下一句话,大师难道还缺这些许银钱,即便是大师所在的寺庙,成为皇家专属也未尝不可。”
慧觉拍了拍自己袖子里的银票,说道:“小僧虽是出家人,却不是傻子,一个即将禅位的君主,和一个未来的万人之上,得哪个青睐更重要。”
即将禅位的,说的是当今皇帝,那未来的万人之上,说的便是他栗青。
栗青垂眸,失笑,“大师抬举了。”
慧觉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嗷,对了,若督主方便,可否向太子讨个赏,小僧师兄那无觉寺,待不久将来,能得天子赐名,再好不过。”
栗青面上不显,心下却一惊,慧悟大师这话的意思,不久将来登基的,会是太子殿下吗?
李月明心中愤愤,好个慧悟,诓她夫君银钱不说,还想诓她夫君为他讨赏。
思及此,她倏地站起身来,朝着慧悟走去,“慧悟和尚,还我夫君钱来。”
慧悟被吓得忙起身往外走去,走时还不忘捏捏袖里的银票。
“天色不早,小僧告退。”
话还没落音,人早不见了。